第二百六十七章 多事之秋 (第2/3页)
云崇竟然在这个时候,想从海运方面下手,对于沈家之内的情况,他简直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 那他专门选择了这个方向来作为突破点。 要说梁媗有多惊讶的话,其实也不尽然,毕竟沈家的软肋本来就不多,而能够让得沈云崇去做些小动作的方面,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因此文帝和沈云崇能想到以这个方法来与沈家对抗,梁媗是不意外的。 可大海比起土地而言,其危险性更是莫测的,沈云崇想在这上面硬生生的重新开辟出一条道路的话,那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也是不小呢。 就不知道三舅舅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了啊! 梁媗心里的忐忑反复是忽然就汹涌了起来,但这一世毕竟改变了太多,就算是梁媗也再说不准它到底会往哪个方向走去,可唯有海利的凶险,梁媗却能肯定。 沈云崇想要从这一个方向作为突破点,梁媗也实在是佩服他的勇气。 但结果会怎样,梁媗自然是希望它不能如意的,不然沈云崇本就不是庸人,再占了海运的这个便利之后,他最后能走到哪一步,那还真不好说。 这一瞬间,梁媗想的很多,但沈氏却刚好相反。 “沈云崇想走海运难道就能走得成?海上有多凶险、莫测,连我们都还尚未敢全力一施,就凭他?那位现下可还是连床都起不来呢,娘亲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晕倒?” 沈氏皱眉,而严氏却是在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不止如此。” 严氏抬眸看向了沈氏,“其实早在前些时候,陈老就已经诊出娘亲的身子有些不好的预症了,但那时却刚好是老将军的传闻满天飞的时候,娘亲不欲让你再多烦忧,因此才一直瞒着你的。” 而这次沈老夫人的突然晕倒,沈云崇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其根本的原因,则是沈老夫人的身体出现了病症,已经开始衰弱了。 沈老夫人今年也已是高寿。 就算保养的再好,但终归还是抵抗不了生老病死这一天命。 房内忽然就鸦雀无声,沈氏和严氏都没再说话,就连一直乖乖靠在了梁媗身边的梁雍,此时也好像是发现了气氛之中那不可忽视的沉重哀伤一般,本就已经很是安静的小人儿,现在却愈发的不敢随意开口了。 接下去的探望也自然而然得都是在沉默中进行,梁媗跟在了沈氏身后,小心的走到沈老夫人的床边,屏住气息得看了外祖母一眼。 往日那样精神矍铄的老人,现下却满面苍白的静卧于床榻之上。平时那样神采奕奕、智慧若海的双眼,现下也是紧闭着,只透露出了一股nongnong的暮沉之味。 梁媗突然就有了一瞬的怔愣。 此时这个安静地闭目躺于卷须翅三尾苏凤榻之上的老人,是一点都不能让人联想起往日那个气势滔天,冷眼旁观天下得兰陵沈氏的掌舵人。 天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庭院之中一盏盏的掐银丝缀珠缠花灯,也早被提前点亮,让得这片仿佛被乌云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的天地之间,好歹有了一丝丝橘黄色的温暖光芒。 沈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直都是有着丫鬟婆子们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小厨房里的火也一直都没有熄灭过。 陈老和太医等人的伺候不能断,正房外也时时都有人在听候吩咐。 可就是在这样一幅繁忙的景象之中,却很是安静。 那种充满了压抑气息的死寂,好似是比漫天的乌云都还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个来来往往的人脸上,也全都是满面愁容与小心翼翼。 大家都怕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候,要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那将会招来极大的惩罚,说不得手上的这个金饭碗,就要从此丢掉了。因此比起平日,现下沈家从上到下的每个人,都是胆战心惊着。 包括梁媗。 只不过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的是,梁媗所担心的事情却要多太多了,但这些却又全是不能与别人透露的,好在此时大家的心全都是系在了沈老夫人身上,所以也就没人能发现到梁媗细微得不同之处了。 “jiejie,娘亲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可现在的梁媗实在是心乱极了,所以在不知不觉间竟就把一旁的小人儿给晾起来了,要不是梁雍一直锲而不舍地摇晃梁媗的话,那估计梁媗还不会这么早回过来神呢。 “娘亲去见陈老和太医们了,外祖母生病了,所以娘亲得去了解外祖母的病症情况啊。” 梁媗看着梁雍,努力的挤出了一点笑容,摸着他的头安慰道:“雍儿不用怕,娘亲和二舅母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我们在这儿等娘亲,好吗?” “好,雍儿不怕。” 梁雍抓着梁媗的小手又更加用力了些,“有jiejie在,雍儿不害怕。” 现下梁媗和梁雍是待在了梢间里,因为前面陈老和太医们又在给沈老夫人诊脉,因而沈氏就把他们俩给安置到了这儿,命人注意地龙和霜炭。 其中梁媗自是知道个中厉害的,而梁雍虽还年幼,但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宗子,自也不与一般孩童一样的年幼无知,除了时不时的询问沈氏以外,其他多余的话,雍儿是一句也没问的。 房间里地龙烧得正旺,银霜炭也没熄灭。 外面虽依然是冰天雪地,但这里却温暖的犹如三月初春,是能让得人困意上涌,昏昏欲睡的。 尤其是梁媗在身旁的时候,梁雍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愈发是小鸡啄米一般的点起了头来,使得梁媗在此时此刻,竟还能忍不住的想发笑。 伸手绕过了一直在点头的小人儿,拿过了一床白底水红印花锦被,轻轻地盖在了梁雍身上,他们出来的时间其实也不短了,现在都已暗夜,雍儿累成这样自也是理所当然的。 梁媗轻轻地摸了摸梁雍的头发,在刚想扶这小人儿躺下好好歇息一会儿的时候,沈氏却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