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噤若寒蝉我出声 (第1/1页)
拈花此言一出,大殿内满堂大哗!文武两班臣子都暗地咋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说皇帝是痴人说梦! 高俅怒道:“胡言乱语!”他生恐皇帝降罪下来,自己受牵连不说,殿帅府的人马都要遭受打击! 大家一片拍马声,竟然有个声音敢说皇帝痴人说梦! 文德殿死寂一片,众人各怀心事,都不想当出头鸟。太子很平静,看着众臣的表情,暗暗记下众人的反应。 蔡京出班,大怒摘下帽子:“陛下,请治此人死罪!这等庄严之地,竟然说这藐视朝廷之语!把他进献给圣上的也一并治罪!” 皇帝也一脸不悦,一拍御案,喝令重臣讨论! 拈花面不改色,正眼看着蔡京:“敢问蔡太师,在下翻了哪条死罪?” 蔡京冷哼一声:“这个自然会有大理寺卿告诉你!”他看着拈花有些面熟,心里恍惚在哪儿见过,这个脸孔有些熟悉。 拈花不待大理寺卿开口,给皇帝施礼道:“陛下,微臣听说:‘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人之能成事,全在乎一个‘痴’字,我大宋开国至今一百五十年,若论起意欲收复幽云十六州者,天下比比皆是;若论起为此寝食难安昼夜思想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诸位大臣,那个敢说自己比陛下还要忧心国事?!” 拈花说着环视重臣,众大臣忽然噤若寒蝉了,因为这就是个套,谁敢说自己比皇帝还要忧心国事? “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万兆百姓,陛下是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地cao心国事,这才有众多大臣安于享乐的太平日子!” 众臣自然都知道皇帝是个善于吃喝玩乐的君王,cao心国事那是假的,可是谁敢说陛下不关心国事?!敢说这话的人,那才是找死的人!说众大臣安于享乐,前提是皇帝给了大家安适日子啊,谁能说这话不对? 柳云飞心里想拈花这小子关键时候真会说废话,白天过了自然是夜里,夜里过了自然是白天,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拈花郑重地说:“陛下应天承命,将山河社稷扛在肩头,又何曾像某些大臣抱怨钱少事多顾不上家?!” 皇帝龙颜大悦,心里大喜:“他娘的,就该骂骂这一帮没事就瞎搅扰朕的庸臣了!天下诸多大事,哪个不是朕自己赢下来的?!” 众大臣听着拈花的慷慨激昂,心里有苦说不出,谁想到这个江湖出身的青年,竟然比“浪子宰相”李邦彦还会说,还能讨得皇帝的欢心?!心里对拈花充满了鄙视,可是脸上还要装出欣然领教的神情,外带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周文王梦熊入怀,得了八百年大周基业;唐太宗梦白袍小将,得良将救主赢来大唐和平。可是这两位明君,和陛下比起来,还是略显小气。陛下以天下为己任,不惧大臣私下里腹诽抱怨,将自己的梦想昭告天下!唯有敢说梦话的皇帝,那才是千古一帝!” 皇帝兴奋地一拍大腿:“深得朕心者,年南华也!” 蔡京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这么快就翻盘了,他对皇帝心里的揣摩竟然超过了自己!他背后一阵发冷,心里想着该如何自圆其说,拈花已经朝着他说话了! “太师年逾古稀,历仕三代贤君,以诗书礼仪道德文章闻名,如何不解‘梦’的真义?却堵塞言路、排除异己?!如何不待我把这话讲完,就要杀了我?你当圣上不如你吗?!” 蔡京“噗通”跪地:“老臣知罪,老臣说话cao之过急,生怕触怒圣上,请陛下治罪!” 太子在心里由衷地佩服起拈花来,这才明白meimei说拈花“巧言令色”的含义了,这真是巧舌如簧!但他知道拈花这个人没有太深的心机,稍不留神就会陷入蔡京的圈套里,连忙施礼:“父皇,年南华虽然出言无端,考虑其一心为圣上......” “哈哈!朕那晚下棋,就知道年南华才是朕棋艺的对手,胜过多少庸碌国手!行了,你们这些人以为朕好哄骗是吧?想蒙骗朕,那要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退朝!” “年都尉少年英雄,佩服佩服!果然是太子慧眼识珠,我等甘拜下风哪!”走出文德殿,一个人向拈花恭贺道。
“哎呦,王少宰王大人!你这般谬赞,孤怎么敢当呢!南华,这便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公忠体国的少宰、特进王将明!”太子还礼,笑着给拈花介绍。 这个就是近期青云直上的王黼!京城百姓背地里喊他“忘父”,因为他把太监当爹!他也是开封府人,表字将明,原名甫,赐改为黼。这人为人多智善佞,却不喜学问,一味地擅长钻营。崇宁年间中了进士后,起初因何执中推荐而任校书郎,迁左司谏,接着勾搭蔡京,因助蔡京复相,骤升至御史中丞,后又担任翰林学士、承旨。见蔡京势力摇动就勾结宦官梁师成,以父事之。故能在宣和元年刚四十岁,就官拜特进、少宰,权倾一时! 拈花不敢怠慢,弯腰道:“原来是王少宰!久仰大名!在下初入朝堂,请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王某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谈何提携?年兄才是一颗新星,日后还是要抱一下年兄的大腿!”王黼的腰弯的更低,面色和善地说。 “王大人说笑了!你的胳膊都比我的腰粗啊!” 走出大殿很远,太子话里有话地说:“年南华,你还真可以啊!方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其实,我所做的,不就是殿下想做的吗?看朝堂上衮衮诸公的嘴脸,真令人作呕!大宋江山在这些人手里,如何能不千疮百孔?!希望殿下登基之后,励精图治,除掉jianian佞,中兴大宋王朝!”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拈花肩膀走了。 拈花走在街上,忽然心里一股悲凉! 街上异常干净,空无一人。一阵风吹过,直透脊梁。 不等汗毛倒竖,他就把手伸进怀里,一朵绢花随即出手,在风中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第一次他没有见人的时候就出手了! 刚才那阵风,是杀气。 北风只能吹到皮毛肌肤,这杀气直透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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