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攒出来的杀招 (第1/1页)
拈花已经辨别出身前两种杀气从何而来,背后又是一阵杀气袭来,他忽然一缩身形往旁边一躲,堪堪避开了暗器,又躲开了于宴拳头的攻击,直接蹬地跃起! 于海望向上方,一拳打了上来,另一只拳头蓄势待发,这一招就叫“火烧天”! 拈花竟然像是算准了一样,踩着他的拳头,借力一蹬,又避开了一枚暗器! “老朽不信这个邪!”丁河大喝一声,双掌“排山倒海”就推了出去!这一推用了他毕生的修为! 掌势太猛,拈花终于被打到,他衣衫飘飘,斜着身子要下落,猛地屈膝翻身落地,又险些撞到墙上! 他伸手一摸,墙是青砖的,没有气息,要是拈花多翻一步,直接就撞在墙上坠在地下了! “噗噗”两枚钢钉入墙的声音,这力道有多大,竟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拈花打定主意,不管墙后面是什么,他都必须翻到墙里面去,然后把眼上的布摘了! 如果是盲人,早就习惯了步步惊心的形势,能够谙熟地运用耳朵辨明前后左右的物件,拈花是初次使用,还想着诸多暗器,因此险象环生。 丁河的双掌又到了! 拈花脚一蹬墙,借势就往丁河怀里撞过去! 丁河大感惊骇,转身避开,拈花的手却像粘着他一样,继续跟着,脚下走的是怪异的步法,丁河稍一停顿,拈花的手已经贴近他的衣衫,“笃”地点到他后背上的“身柱xue”了! 之所以会发出声音,是因为他的后背就像铁做的一样,非常硬,这是当年他练下的保命功夫,类似于“铁布衫”,这样即使有人在背后突袭,他也不怕!哪怕是拈花公子,他也一样自信。 丁河表情忽然慌乱起来,因为他的双手感到酸软麻木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罩门所在?!”他颤声问。 拈花一掌向他头上拍去,距离他花白头发还有两寸的地方,停住了:“你确实该死,然而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其余三人都呆住了,生怕自己一出手,老大的性命就丢了! “你活到现在,真不容易,或许每夜都睡不好,或者相反。然而我终究还是不忍杀你。” “拈花公子,老朽手上,可是沾满了鲜血的啊!” “大jianian大恶之徒,若能悔改,那也都是大慈大悲的大善之人!若以现在的我对上当年的你,未必能在你手里走七个回合,我现在又如何忍心杀你?”拈花说完,踮起脚尖往上一纵! 丁清一掌就拍过来:“哈哈!别在老子面前装慈悲,我送你上西天!” 你不杀我兄长,我可要杀你。 “哈哈,江湖上不乏妇人之仁的好手,他们现在如何?都死了!”丁河咆哮道,他觉得拈花方才没有在他头上拍下去,那是对他的侮辱! 如果拈花拍下去,那一瞬间,能不能躲过其余三人的攻击? 拈花没想到这些,他心里不忍,不杀就是不杀。他一掌轻飘飘地拍出,像是和丁清对掌,借力向后跃起! 左右两边是于氏兄弟的拳头攻击,他只能向后避让。 丁河似乎早就算定拈花的对策,他出手又是一把暗器! 这一把暗器像是爆发的烟花一样,从他手里向拈花前后左右飞过去,就如同在拈花周边撒了一张网一样! 毒网。带刺的网。 拈花眼睛根本看不见,他现在有些后悔蒙眼的举动了,过早地让自己陷入被动。他已经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张口喊了声:“蔡攸,救我!” “蔡攸”两个字一出,丁河大叫:“住手!”他的手也收了回来,这些暗器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些暗器确实是一张网,一张为拈花公子量身打造的淬了毒药的暗器网!于氏兄弟的拳头也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街上很静,只有五个人,并没有人过来,然而丁河还是收手了。 蔡攸可不是别人,他是蔡京的长子,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敢直呼其名的人,世间不超过五个人!他们对蔡攸的忌惮,远远超过对蔡京的忌惮。 蔡京垂垂老矣,蔡攸可是如日中天! 前朝哲宗元符年间,蔡攸不过二十二、三岁,在京裁造院作监守,当时就颇知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前程架桥铺路。那时蔡攸每次上裁造院时都能赶上朝臣退朝,他就算计好时辰出来,以便正好能和下朝的端王相遇。于是,端王每次下朝都能看见一个比自己略长几岁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下马拱手立在一边,谦恭有礼,观之可亲。端王就问左右仆隶这少年是哪家的公子,左右仆役说:“是蔡承旨的儿子。”端王便在心中暗记其人,这位端王也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圣上。
一眨眼的功夫,拈花已经消失不见了。 街上冷冷清清,一阵风吹过,吹起一阵微尘。 “大哥,就这么放他走了?”于海不甘心。 丁河叹口气:“这个人,不是我们能杀的。能对我们我们五个了如指掌的人,能对蔡大人直呼其名的人,咱们要想好好活着,别惹。” “那我们如何向太师交代?” “我们追上去就是。” “大哥你怕了?” “怕什么?” “怕死!你现在怕死了!当年我们杀柳原、杀庄谦,杀了武林奇侠一十四名,哪一个不是慷慨地出手,从不犹豫?可是从他那一掌放在你头上时,你就死了。你的暗器网,那可是我们专门为他打造的,哪怕他拥有‘屠龙剑法’和‘逍遥神功’,我们都能杀了他!要不然何至于让我们四个一起来?!要不然何至于我们滥发暗器,将一百零八枚暗器都撒光了?!前面这所有的都是铺垫,都是为了把他逼到一处,然后撒网!”于海大叫,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懑。 江湖人士为了解决一些不好对付的人,总是要积攒杀招出来。 “活着啊,总是好的,我们本来是七怪,干氏兄弟都走的早,就剩下我们五个了。除非老哥哥我先走,否则,你们谁再走在我面前,我都没法活了。”丁河自顾自地说。 人说“没法活了”时,都有一种别样的凄凉感。年轻人谁会死啊活啊的,除非是迟暮的英雄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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