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端倪 (第1/1页)
“小……小师姐,这是?”陆昭宁哑然,没丢吗? “青波玉号称可保万年不坏,这样的宝贝,先祖们总不会在赠丹时统统赠送出去吧。” 前世陆家家破人亡,陆昭锦就一直怀疑有人在觊觎陆家的至宝,这万毒丹必是其一,所以她早在得到地下密室里那三支装有万毒丹的青波玉瓶后就开始准备,将自己陪嫁和陆家宝库里的玉瓶都搜集到空间中,以备不测。 “你还是太粗心,为防你再借着它肆意妄为酿成大祸,我当时交给你的玉瓶里只装了一块碎屑。” 陆昭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幸好小师姐了解他的脾性,不然这次可损失大了。 “东西过手,你却没有比出重量差异,自己去药房抓半个月的药,好好练习。” “是,小师姐。”吐了吐舌头,陆昭宁难得地老实受罚。 “这个玉瓶还交给你,不过不要打开,若被人偷抢,也不要着急反抗,明白吗?” 陆昭锦将手里的玉瓶递给陆昭宁,又吩咐道:“好了,你去叫赵青回来,再替那婆婆换药吧。” 陆昭宁灰溜溜地退下,平叔才开口:“大小姐,您真不打算找了?那……” 陆平叹了口,他还不知道陆昭锦嘛,既然是留给陆昭宁保命的东西,说是碎屑又能小到哪儿去。 “不急,既然蛇已经出洞了,总好过我们先前自己胡思乱想的好。” 陆昭锦阖眸倚在椅背上,深思起来。 自从之前在承影观意外得到白石子后,她就一直觉得事有蹊跷。 仿佛是无形中被一只猛兽盯住的感觉。 今日逍遥堂径直索取万毒丹,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测。 必是有人也知道万毒丹并非单纯的解毒神丹,所以心生觊觎,说不定前世的家破人亡,也与此脱不开干系。 因此今日万毒丹露面,她推测暗中的人必定要有动作,所以才让陆平先回来一步。 果不其然,逍遥堂这边如是,那暗中的人也没安分。 看来两方并不是同一股势力。 陆昭锦银牙咬碎,终于知道为什么马方的事会找上陆家。 这样一只懵懵懂懂的肥羊,不宰它宰谁。 恨只恨,她前世满心满意都在叶幼清身上,一个小小的叶府便圈住了她的整片天空。 外界发生过什么,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或事关叶府,她很少去关心。 历经一次生死,真的让人身心都发生跃变式的成长。 “平叔,这件事不能cao之过急,你先打理好家里的生意。”她揉了揉眉心,又问道:“对了,那伤了老婆婆的纨绔身份,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是何大人家的公子,何玉业。” 陆昭锦眼中精光一闪,“哪个何大人?” 陆平面露难色,“就是一年前献马方有功,被提拔成四品兵马司主事的何大人,大小姐,这件事我们做得……” 青瓷的茶盏被如玉的手指捏得嘎吱响。 “何大人,何大人,还真是真是冤家路窄啊。” “冤家路窄?大小姐,当时要不是这个何大人,咱们陆家的马方还不能被朝堂赏识承认呢。” “平叔,你再想想,这是好事吗?”陆昭锦指肚摩挲着花纹,竭力不去想前世的何大人是怎样一副嘴脸。 陆平惊叫一声,“您是说,那何大人和蔡仲堂勾结,难道他就是……” “不,他们也只是恶犬爪牙。” 少女放下茶杯,十指交叠,唇角微扬:“不过这次不要紧,我们很快就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 “小姐,您还是把……把绿绮姐叫回来吧,要不,要不奴婢去给三爷熬药,奴婢也会的……” 用过晚膳,陆昭锦在内室卸妆,见花枝攥着裙角欲言又止,顺口问了句怎么回事,就见她突然跪倒如此哀求。 “怎么回事,慢慢说。”陆昭锦收回镜中目光,落到她身上。 “奴婢,奴婢今天见绿绮姐伺候完三爷喝药没多久,就跑到夹道的树后哭去了,必是,必是jiejie想您了。” 陆昭锦眼皮微微抖动,将目光转向一旁。 “小姐,小姐,花枝求您了,您好歹召绿绮姐回来看上一眼,绿绮jiejie又没有犯错……奴婢,奴婢愿意……” “够了。”绿乔见陆昭锦迟迟不应,立即喝道:“你懂什么,绿绮是小姐的陪嫁大丫鬟,她去给三爷熬药才能显出咱们小姐对三爷的重视,你一个二等丫鬟,也配代表小姐?”
陆昭锦拾起刚拆下来的篦子顺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一缕一缕地梳着。 眼皮子都没有抬。 花枝越发惶恐。 一旁花巧赶忙跪倒求情,“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花枝也是担心绿绮jiejie,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你为什么帮着绿绮?”陆昭锦将篦子按在桌上,睨了花枝一眼。 “奴婢……奴婢在家时弄丢了三颗银裸子,是绿绮jiejie偷偷……偷偷替奴婢添上的。”花枝怯怯道。 她只是想报答绿绮这份恩。 反正自从花巧上了位,她就知道自己很难在小姐身边熬出头了。 绿乔出了勾引世子爷的事,想必也在小姐身边伺候不了多久,到时候小姐肯定还是会召回绿绮。 还不如现在在小姐面前露个脸,还能偿了绿绮的恩情,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也能轻松些。 “原来是报私恩。”绿乔唇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睨她一眼,道:“小姐身边若都是你这样挟报私恩的小组织,这日子还怎么过,更何况,绿绮给的不也是小姐的赏,你怎么……” “够了。”陆昭锦冷喝,绿乔吓得一抖,将后话憋了回去。 “绿乔说得有道理,花枝,”陆昭锦起身背对众人,由花巧宽衣,边道:“夜里风大,院子里的梧桐落花可惜了,你去替我收集起来。” 绿乔难掩眉间得意,唇角扬起一边,冷笑道:“还不快去?” 夜色深沉,挑着油灯的少女啜泣着往篮子里捡拾紫白桐花,整夜不敢休息。 虚掩的窗口偶尔传来少女的啜泣声,陆昭锦却是充耳未闻。 或许连花枝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利还是为了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陆昭锦的目光隔着纱幔,仿佛穿透了内堂屏风,落在外间守夜的绿乔身上。 路都是人自己选的。 她既然自己种下了因,就该自己承受那颗果。 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响罢,床榻上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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