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战 (第2/2页)
影子总是挥之不去。如果能得到真爱,何必在乎。枉我自称才子,实则愚蠢,一直活在童话里。” 袁枫婷轻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只能说我们有缘无分,你结婚了吗?” 宋林谦苦笑道:“能不结吗,前年结的,爱人是老师。我在市委宣传部工作,一直忘不了你,拖了很久,同事都说我有毛病,越传越离谱。——我听人说你留校了,还读了研究生,对不?” 袁枫婷“嗯”了一声,转头问:“东阳,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东阳伸手抹了把脸,缓缓起身,叹道:“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有些事很难躲过的。林谦看似传统,实则开明,只是读书时有一股腐气在。我表面开明,实则传统。我发现你不是第一次后,很苦闷,因为我是第一次,总想要点补偿。我知道结婚之后再做这种事就是婚外情,不道德,一直很克制。84年9月底,你正怀着小英,我去句江出差,提前完成了任务,一时兴起去了越明县城,在佛寺碰到了可玉。我们好久不见,见面颇为惊喜,便约着一起爬山。我带了一瓶酒,和可玉在山上喝得痛快,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一看,坏了,我们有肌肤之亲了,便抛下熟睡的她溜走了。” “我一直说我叫‘简东明’,跟可玉谈的也主要是农事。那段时间东明决定养羊,没人教,我先学,然后教他。在山顶时,我跟可玉说了很多养羊的事情。孰料可玉居然和东明好上了,再次见面时,我们都傻眼。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从出生日期看,小越这么像我,十有八九是我的孩子。” “你,你……”简东明简直要疯了,“你们居然瞒了我六年,气死我了!” “别激动!”祁可玉说:“小越是你的孩子,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简东阳和简东明齐声问。 祁可玉笑笑道:“相隔这么近,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当时根本没醉,是我伪装的现场。我酒量很好,大部分男人酒量都不如我,天生的。自称叫‘简东明’的家伙给我的印象非常好,虽然手脚不规矩,但从不过界,显然知道分寸,不会轻易坏了人家姑娘清白。我去澄溪后就有些后悔,这么好的男人居然错过了。83年底,家里催着结婚。我觉得常来理发店的敏洋不错,返回澄溪后我转弯抹角地提醒,奈何这个呆子一直没有反应,女人倒追男人很被动,便暂时放下。敏洋后来突然醒悟了,过来找我,说想和我结婚。我很高兴,开始着手准备,婚期定在十月。9月的时候,敏洋过来找我,说家里坚决不同意找一个外地媳妇。我说我不是外地的,我也是江南人。俞家长辈说,须定人就是外地人。我祁可玉再怎么说也是个漂亮姑娘,澄溪又不是大城市,装什么高贵。敏洋孝顺,不敢跟父母对着干。我很郁闷,家里在准备嫁妆,须定传统,这下父母的脸要丢光了,便跑来越明散心。”
“在寺里,我很惊喜地发现了熟人‘简东明’,他邀请我一起爬山喝酒,我欣然同意。可惜这人喝了酒就睡觉,很乖,什么酒后乱性之类的都没有。我心想,既然落到我手上,就别想逃走,本姑娘今天要来个既成事实。摆完现场之后,我很高兴,多喝了几口,谁知忘记吃中饭,不胜酒力睡着了,结果他溜走了。我不甘心,在佛寺附近到处找,傍晚时分又发现了他,上前打招呼。他似乎不认识我,我心想,你脸皮真薄,能理解,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不要怪我认错,两人长相相近,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口音类似,又都讲养羊的话题。东明以前喜欢模仿东阳,有些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婚礼时,我发现我认错人了,可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我一直自责自己为什么会认错,等到东阳寄衣服回来时我才发现,认错非偶然。他很照顾弟弟,两人身材差不多,每次买衣服都是买两套,一套自己用,一套给弟弟。东明那个时候一直在越明县城混,想读书,佛寺附近傍晚安静,只要没下雨,每天都过去。现在清楚了吧?”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简东明问。 祁可玉笑笑道:“我一直在等你浪子回头,没想到你是个草包,我看在小越的份上忍了五年,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身的毛病,不配做我祁可玉的男人。我本打算给小越过完生日就走,谁知他溺水了,于是耽搁了几天。后来的事你都知道,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说到溺水,我觉得是你故意不管,想淹死他。” “我没有!”简东明急了,“就算他不是我儿子,也是我侄儿,我不可能淹死至亲!” 祁可玉不置可否,调转目光,“敏洋,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不?” 俞敏洋重重地点头,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强硬些,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祁可玉突然向树后招了招手,扬声道:“宝宝,你过来。” 简越一呆,又低估老娘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努力装出一副茫然状。简东明很惊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祁可玉嗤笑一声,“你根本不关心小越,连他的习惯都不知道。他很懂事,每天都准时回来吃饭。这个时候食堂没人,他肯定会凑过来。我们这幅架势,他敢过来吗?”调转目光,柔声问:“宝宝,mama要走了,你跟mama一起走吗?” 简越伸出小手挠了挠脑袋,“mama为什么要走,跟这个叔叔走吗?我跟着大伯,以后再过去看你,我不想走远。” 祁可玉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抱起儿子放声大哭。简越跟着哭,不是他想哭,可就是忍不住,眼泪哗啦呼啦地流。周围的人眼睛都酸酸的,除了简东明,仿佛苍老了一截。 “可玉,你真的决定走吗?”简东阳问。 祁可玉点点头,简东阳长叹一声,“罢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等会。”急匆匆地进屋,不长时间出来,递上一个小盒子。 祁可玉伸手接过,揣进兜里,招呼俞敏洋,又亲了一下儿子,快速离去。简越站在台阶上挥手告别,“mama再见!” “可怜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走’是什么意思。”袁枫婷伸手抹了把眼泪,对简东阳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怎样,小英跟我,我不会让她离开的。你工作忙,她主要是我和我妈带着。我吃完饭就回去,你保重。” 简东阳叹道:“以前的事就此揭过吧,我不会离婚的,你也不用回去。家里遭此大变,小越要人带,你不能走。” 袁枫婷笑了笑,“那行,我带小越回去吃饭了。林谦,一起去吧,过去的就过去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再怎么说你和东阳也是朋友一场,没有必要像小青年一样闹得轰轰烈烈惹人笑话。” 宋林谦连连点头,“走吧,我也顺便见见你闺女。”抱起简越,跟着袁枫婷一起往食堂走,留下简东阳哥俩大眼瞪小眼。 简越心里乐开了花,NND,终于拨乱转正了,以后再也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关系了,快乐的生活不远了。他想得很美,可惜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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