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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截胡 (第1/2页)
前世,六年如一日宵衣旰食,一朝松懈下来,裴姝只觉浑身舒坦。 窗外头景致繁盛。 矮几上雪白冰酪点缀殷红樱桃酱,细小冰渣如晶莹玉石碎在盘底。 凝如膏的冰酪入嘴,酸甜清凉迅速蔓延整个口腔,裴姝不由惬意地眯了眯眼。 享受之际,目光不经意瞥见长廊尽头行来一名中年仆妇。 片时,芸雀气鼓鼓进来:“西苑那尤老婆子又来了,说是钰姐儿魇着了,夫人喊您过去一趟。” “三天两头一惊一乍,没个消停,就她金贵......” 芸雀想着姑娘回来这几个月,昼夜勤于公事,腰间衣带都宽了一指,心里就发堵。 明晓得姑娘诸事繁忙,里里外外千头万绪,大夫人却总爱拿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来烦姑娘。 都是一个娘生的,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们家姑娘。 芸鹭瞅一眼稳坐不动,满心只有樱桃冰酪的姑娘,悄声对芸雀说, “你去回了尤嬷嬷,就说女君午休初起,待梳洗更衣后便过去。” “依我说直接推了才好,次次随叫随到,瞧给她们惯的,把咱女君当啥啦……”芸雀一肚子牢骚,骂骂咧咧出去回话。 裴姝慢条斯理用完冰酪才起身:“走罢,去瞧瞧母亲的心肝宝贝又被哪路小鬼惊了魂儿。” 她手握一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轻摇着,沿回廊水榭慢悠悠往西苑方向去。 如此这般绕路,要多耽搁一刻钟。 午后光照毒辣,不爱抄近路在太阳底下暴晒。 西苑,起居室里。 半掩的帐幔里,玉软花柔的小娘子眼中沁着水汽,软趴趴躺在秦氏怀里,纤细身子不住地轻颤。 弱柳扶风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仙去。 秦氏心焦安抚半天,小女儿的情绪才稳定了些。 “阿娘,女儿羞愧......”裴钰不期然红了眼圈,揪着手帕几度欲言又止。 秦蔻容心急如焚:“钰儿,你生来底子弱,有什么事切不可闷着,郁结于心对身体不好。” 十四年前,她身怀六甲,听闻夫君要将长女送去麓山,抱给那个贱女人教养,当时就大动胎气,险些滑胎。 以至于龙凤胎落地,一个胎里带弱症,一个亏了底子生下来瘦得跟小猫一样。 他们母子三人的命怎么那么苦! 裴钰压抑地咳了几声,长睫掩眸道:“我怕说了阿娘责怪。” “傻孩子,阿娘怎忍心责怪你。”秦蔻容抱着弱不胜衣的小心肝,迭声保证, “你只管说与阿娘听,不拘何事,阿娘总归会想法子替你周全。” 裴钰呐呐低语:“我想跟阿娘求一个人。” “求一个人?”秦蔻容怀疑自己听差了。 待字闺中的娇娇说求一个人,意思就有点暧昧不清了,总不会是入眼了哪个丫头,想要到跟前来伺候吧。 阖府上下的丫鬟婆子,她想指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须用求。 秦蔻容一时间惊诧不定,她的钰姐儿才十四,就有了心仪之人? 都求她到面前来了,莫不是已私相授受? 且不论是哪家儿郎,传出去只会损害钰姐儿的清誉。 裴钰见她不说话,有些急了,娇娇柔柔晃她手臂:“阿娘你就说应不应嘛?” 这次秦蔻容没一口答应,挥退四下,问道:“你说说,所求何人?” 裴钰面颊染红晕,附耳吭哧吐出一个名字。 秦蔻容大惊:“不行!” “阿娘适才言之凿凿要全我意,须臾又翻悔,当真好不讲道理。”言罢,捻起锦帕柔柔捂嘴,啪嗒啪嗒掉玉珠子。 她原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