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题 (第2/2页)
对我来说,这是福音。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 然而,回答绮礼的,却是一阵嘲笑。 “……真是个愚蠢透顶的男人。你想说自己理解卫宫切嗣?……哼,别逗我笑了,明明是个连他的脚后跟都及不上的男人。” “——你说什么?!” 突然听到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抖,这句话让他难以忘记。 “没错……卫宫切嗣能够看穿你,你却不可能猜透他……言峰绮礼,存在于那个男人精神中的东西,你一样也没有……” 在嘲笑的话语继续流淌出来之前,绮礼掐住了她的纤细脖子。这种恼羞成怒的做法,并没有让爱丽丝菲尔意外。 “……我承认,的确,我是一个空虚的人——一无所有。” 神父的咆哮声一开始显得很平静,或者应该说,激动之色之后才显露出来。 “可是,我和切嗣有什么不同?和那个只会投身于无意义的战争——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东西,只是重复着杀戮的男人!那样偏离常理,那样徒劳,他不是迷茫之人又是什么!?” 绮礼声嘶力竭地反问着。 他的质问,如同在经历了一切都能想到的考验却得不到追求的答案,苦恼之余发出的灵魂的怒吼一般。他无法接受,期待了许久的,能给自己答案的人,竟然和自己所想的天差地别。 “人偶,能回答出来的话就说吧。卫宫切嗣位什么追求圣杯?那家伙寄托于愿望机器的愿望机器的愿望是什么!?” 绮礼挑衅般松开了掐住人造人脖子的手,允许她为了回答而呼吸。 但即使这样,这个女人依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她躺在桌子上,虚弱而拼命地呼吸了几口,但看代行者的眼神依然包含着胜利者般的嘲笑以及优越感。 简直就像处于弱势的是神父一样。 “好吧,我就告诉你——卫宫切嗣的夙愿是拯救人类。断绝一切的战乱和流血,实现永恒的世界和平。” 在绮礼看来,这不过是玩笑般的敷衍,数秒之后,他失声笑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无法理解的,这就是你与他的差异,信念的有无。” 这个女人所说的真的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吗?绮礼对此产生了疑问。卫宫切嗣在这个人偶面前究竟装成什么人啊。 “……女人,对卫宫切嗣来说,你到底算什么?” “作为妻子,我为他生了孩子。在这九年里,我注视着他的心,分担着他的烦恼……与一次都没见过他的你不一样。”
九年间,或者说这段期间,该不会仅仅是在谎言中度过的吧,绮礼也不是没产生这样的疑问,可是,他的直觉认为这不可能,存在于这个女人的内心中的,毫无疑问,是对卫宫切嗣的信赖。以空虚的谎言为基础,形成如此坚固的人格,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女人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人偶而已。愤怒的焦点开始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转移。绮礼忧虑地发出一声叹息,坐到身边的椅子上。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这九年里,你一直是个好妻子吗?赢得卫宫切嗣的爱情了吗?” “……你为什么在意这些?”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的羁绊——你以卫宫切嗣这个丈夫为荣,并且信任他,简直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可是,如果卫宫切嗣是追求圣杯的男人,你不应该只是完成他愿望的工具?他没道理给你爱情的。” “肤浅的可怜虫。”爱丽菲尔嘲笑道,“……我无父无母,也不是爱情的产物,所以,无法理解‘好妻子’是什么。即使这样……他给我的爱,就是我的一切。这是谁也不能侮辱的。” “那么,你是个完美的妻子吧。爱丽丝菲尔。” 绮礼像是做出毫无兴趣的判断一般说着,这既不是赞美,也不是讽刺。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理解卫宫切嗣。既然爱着你这个妻子,为什么……要说什么永恒的世界和平?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意义的理想牺牲所爱的人?” “真是奇怪,像你这种连自己都承认自己无意义的男人……居然嘲笑别人的理想无意义?”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成年人,谁都会嘲笑的吧?” 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愤怒,正是绮礼的心中惆怅,他发现自己有些不了解自己认为的同类人了。 “斗争是人类的本性。要根除它,和根除人类没什么区别。这不是无意义还是什么?卫宫切嗣的所谓理想——从一开始就不能叫做思想,只是小孩子的梦话!” “……正因为这样,他只能依靠万能之釜……” 爱丽丝菲尔极力保持着冷静,这样说道。 “他为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丧失了一切……为了拯救无法拯救之人这一矛盾,他总是忍受着惩罚,被剥夺着身边的一切……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至今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迫做出舍弃所爱之人的决定了……” 绮礼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无比阴沉目光凝视着爱丽丝菲尔。 “你是说,这并不只限于这一次——而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是的,切嗣太过于温柔了。即使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对方,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爱……” 对绮礼而言,这些回答已经足够。对眼前的人造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明白了。” 他用强有力的指尖抓住女人的脖子,阻断其血液的流动。 看着对方衰弱而痛苦的表情,绮礼平静地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卫宫切嗣啊。” 绮礼把昏迷的女人扔到桌子上,空虚地凝视着黑暗的空间。 从结果看,绮礼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疑问得到了解答,而期待变成了失望。 卫宫切嗣并不是在毫无意义地反复纠葛中寻找真相。 那个男人只是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归为虚无罢了。 他并不是没有愿望,而是因为拥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愿望,才会堕入虚无的连锁中。这种徒劳,这种浪费,愚蠢而不可救药。 切嗣也许能够看穿言峰绮礼空洞的内心,也许会对那种空虚产生畏惧而有所警惕。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拥有这种空虚的意义。绮礼所怀抱的疯狂的渴望,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卫宫切嗣的一生,可以总结为重复着舍弃一切。 那个男人所放弃的喜悦和幸福。哪怕只是其中的断片,在绮礼眼中都具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甚至不惜为之殉葬的价值。 对于连这些喜悦和幸福的一小片都无法找到,继续迷茫着的男人而言,切嗣这个男人的生活状况,存在于自己的羡慕和憧憬中。 那些无法满足的**,不能填补的缺失,被如此贬低和愚弄——这怎能容忍?怎能叫他不产生憎恨? 心中涌起的阴沉情绪,让代行者的笑容变得扭曲。 他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 自己对圣杯毫无兴趣。就算心中根本没有实现愿望的想法也无所谓。如果能亲手把这个将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粉碎——就算是对自己毫无价值的圣杯,也有要夺取的意义。 战斗临近的兴奋使绮礼的双手不住颤抖。昂扬的战意在胸中燃烧,仿佛现在就要拔出黑键,刺穿眼前的一切。 在散发出血的腥臭味的黑暗空间中,言峰绮礼高声笑着。灵魂的跃动,是这数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的。 他似乎找到了意义和价值。 ps:又失眠了,哎 ps2:本章中包含很多原著小说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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