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3) (第3/3页)
兴趣转一转,和黄树森一起开发乌衣巷那片废墟。徐大当家含笑说,我帮黄树森拿下废墟,铜钱让黄树森自己给你。身后多少人想杀哥哥,要那么多铜钱何用?当时,哥哥就谢绝。哥哥晓得,没铜钱一事无成。可没办法,活都成问题,还成什么事?现在好了。寿木店一烧,家一烧,正好烧掉了捆在哥哥脖子上的绳索,总不能让小子饿死吧。。哥哥会抓住这一次机会,展一展自己的宏图。”
石斛端起酒杯,向李邈示了意,喝了一口。 “不是小弟故意抬哥哥,哥哥具备做事的条件。以小弟的理解,兵荒马乱的年代想做出点事情,必须既有智又有力。仅有智,面对秦宗权、孙儒、朱温这样的土匪,只能死。仅有力,充其量只能做一做打手。哥哥恰好既有智又有力。现在小弟又晓得哥哥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据小弟所知,如今神州有这种身份的人只有哥哥一人。现在就看哥哥敢不敢做。只要敢,哥哥必定就是阖闾。” “不是敢不敢,而是不得不。一切都是逼的。不是逼的,石斛不会躲到金陵买棺材;不是逼的,李邈也不会流浪到江南;龚宰也不会藏在白记寿木店十年不现身。” 李邈的师父地根先生是终南山太乙宫道士,跟李邈的父亲李继祚交情深厚。眼见皇朝就要崩溃,地根先生前往神都见李继祚,希望他能够及时逼祸。“就算将来千刀万剐,我也必须留下来陪天子。”李继祚不愿意走。李继祚的想法地根先生懂。地根先生离开神都时,李继祚将李邈交给了他。那一年,李邈九岁。去年地根先生羽化,李邈离开了太乙宫,开始做起了偷人头的营生。只要是朱温手下的将校,李邈都希望偷。李邈费尽心机终于潜入洛阳皇宫,准备偷朱温的人头。朱温的人头没偷到,却偷来了一柄破剑。 “浪迹江湖的这些时间,小弟反复想,终于明白,杀一个人容易,但无用。杀了一个节度使,正好让想当节度使的人占了便宜。杀了著文,正随了朱温儿子的愿。小弟需要的是鞭尸!哥哥能够成为阖闾,小弟就有了掘坟鞭尸的机会!” “仆也想鞭一鞭朱温的尸。”龚宰放下筷子插了一句。“仆方才在路上说过,如今金陵城里、城外,可以用一用的人多得是。如今就看少东家敢还是不敢!若是敢,不是仆吹牛,不出半个月,少东家就是金陵谁都不敢小觑的当家!” “不是敢不敢,而是不敢也得敢!否则,只有死。”石斛语气一转说,“对老哥,小弟也已经用不着再隐瞒。确实,小弟的世子身份有些特别,可它有利也有弊。老哥最清楚,徐温是什么样的人。徐温若是晓得小弟的身份,会让小弟在他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小弟现在是捆着手跟人打架。不想被人揍死,只能靠灵活腾挪。不用世子这块招牌,未必就不行。能成大事未必就是世子,世子却未必能成大事。想想黄巢造反以来,有哪个李唐亲王、世子能成气候?处尊养优,龟缩在神都的皇宫、王府里面,等同废物。虽说是祖宗规矩,可哪有活人会被如同僵尸一般的规矩捆死?在神州,不懂得经权两字,怎么能生存?家父能够逃到江南隐居,看起来有些窝囊,起码晓得权变。倘若不是世子,就一定坐着等人家来揍?杀人犯成汭都能依托被杀得只剩下十七户的荆南,招揽流亡人士,励精图治而成为拥有十州的荆南节度使。莫非龚宰、李邈、石斛还不如成汭之流?我们完全可以依托金陵做出一番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得先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谈将来。如何能活下来,而且能活得好,从鄂州开始,小弟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小弟准备以赚铜钱的名义成立一个商社,从事货运、贩运的商社。如今吴国所有人都晓得,扬子江流域土匪横行。商船若想能够顺利通过,必须得招募一些有力气的人。这样一来,我们手下弟兄就算多些,也不会引起徐温的联想。小弟世子的身份,徐渊肯定已经晓得,至于徐渊有没有替小弟保守秘密,小弟就办法猜了。这得看小弟有什么样的言行举止,会不会构成危险。徐温若是觉得小弟有什么企图,老哥想想,不用说商社,就是连小命,都可能会没有。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蚁能苦之。如今,我们都是失水的吞舟之鱼。小弟组建商社,徐渊肯定会鼎力支持。如此一来,就可以一举两得,赚了钱又发展了实力。至于成立商社所需要的铜钱,老哥清楚,只要小弟有脸张口,就能借得到。有些脑的人都晓得,在神州,先有权后有钱而不是先有钱后有权。徐温不担心谁赚了他的钱而担心谁夺了他的权。你赚了他最多的钱,徐温想到要时,随时都可以要回来。等商社稍稍稳定,再看形势,慢慢组建我们自己的帮会。” “好主意!”连杀人放火都铁了心,石斛筹建商社,龚宰、李邈当即赞同。 “少东家组建带有帮会性质的商社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可以消除徐温的猜疑,也容易取得成功。想赚钱,赚大钱,你首先得是他们的人。外人,最多只能捡一捡银末。少东家将成为朱雀门女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过多的张扬,吴国上下都会晓得少东家是徐家人。凭着徐家女婿这一身份,想赚多少钱随少东家自己喜欢。对徐大当家来说,筹建商社所需要的那点资金,塞牙缝都嫌不够大。” “回去跟家父商量一下,小弟再决定最后向谁伸手要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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