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情花难栽 (第2/2页)
去话风,就问道:“话说回来,那你呢?你可曾有后悔入宫咯?” “呵。” 话风稍转… 六老头想了想,反问道:“你说呢?” “咳咳,有。” 九老头顿了顿,再说道:“但我觉得你倒不是后悔入宫。而是后悔没在宫里更进一步,以至于悔而生恨罢了。” “怎么说?” “你自晓。” “呵…” 九老头不答,六老头也同样含笑不接话,像有难言之隐,不堪述说。九老头见状,稍稍抬头看了看周遭被炙热所蒸发起的nongnong白雾。 回忆着,叹声道:“是咯,咱都晓得。咳咳…” “自打小起,他便号称咱们纯阳上下七百年来第一剑修。悟性之高,咱百日功课他数日修罢。血脉之澎湃,即便被师尊封印了血rou,也能以王境之躯连斩真武四圣。如此天骄之姿,让世人仰望,也叫人绝望呐。大师姐打小就对他痴心如醉,你纵使有心又奈他何?面对的这样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咳咳…谁能不绝望咯?所以,天数如此,你也别太自责了。” 往时糗事被揭,六老头并不显得多尴尬。 看着摆布好的矩阵,他顺手就把剩余的黄符纸洒向身后草坪。 “呵,原来你真晓得。” “咳咳,其实大伙都晓得。” 黄纸飘飞,散发着无形的炙热,把附近湿润的空气蒸发出“吱吱”细响与缕缕白雾,阴冷急转湿热。背对着九老头,六老头没再往下细述。心知肚明地跳过话坎,深沉问道:“九儿呀…” “恩?” “你说,如今奉仙不在了。我若再走一回当年的路子,可还有成事之机?” 九老头想都没想,答道:“没有。”
七老头问:“为何?” “咳咳…” 九老头略显得有些无奈,对于某非不为人知的旧事,他除了替身后这位师兄惋惜以外,便只有悲催。 “太迟了。” 他摇着头,叹息道:“大师兄虽已不在,咳咳…但咱们当年的路又何曾还在你脚下?大师姐又何曾还是当年的大师姐?所以,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我可以杀掉那猪rou佬。” “咳咳,有意义么?” “名正便能言顺。” “伤天害理之事,又何来名正言顺?” “至少我痛快!” “咳咳,我想你不会痛快。” 问答间,语速渐快。当七老头“痛快”二字迸出,九老头便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了。 咳嗽着,他缓缓回过头去,看着那孤独的背影,老朽的眼眸中不由泛起一丝纠虑。 “你只会更痛苦。” “我已经痛苦许久。” “那何不再久一些?” “再久,是何时?” “咳咳…” 轻咳几声,九老头微微驼下些许腰杆子,小心问道:“你看来生如何?” “啧,哎…” 长长一叹,抑郁着nongnong悲壮。 七老头听得这回答,是顿时没脾气了。 侧身转头,无奈地看向对面的九老头,满是哀怨地说道:“九儿呀,你的意思哥晓得。但…但,哥不甘呐。” “不甘又有啥法子咯?咳咳…” 九老头无奈摆起手,其实莫说是七老头不甘,作为同本师兄弟,九老头也是替自个兄长觉自不值。他说道:“七哥,人在做天在看。你别以为咱们都不晓得,其实咱很清楚。自打当年大师姐铁了心要嫁人,你便让哥几个给你凑足了银子在她家路口开茶馆子。这一开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来你风雨无阻,每隔三差五就跑到她家汉子的rou当口去入货,每回入货就是几大担子上等的腰杆子rou。你说,你一家招呼人喝茶的馆子,哪能吃得了那么多rou哇?到头来还不是得自个转手卖,卖不掉便施舍给土地庙里的那群乞丐呐?你的这些小道道,我和老二老么早就看在眼里咯,只是没给你拆穿罢了。你以为,咳咳…她还会看不出来喲?” “……” 这一回,六老头呆滞地晃神了许久方才就地随手扔掉手中黄符纸:“既然她看在眼,为何还如此铁石心肠?” “咳咳,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 “莎…” 顿了顿,大力一甩手,九老头发泄般把手中剩余符纸全数抛洒向天空。黄纸凌乱飞舞,炙热的温度疯狂压缩着空气发出“吱吱”声响,似春雨落水潭,亦似深枫叶凋零,白雾升腾笼罩着此间草坪,静静看去也是别有美妙。黄符纸在半空中飘着,悠悠晃晃的身姿就是不愿意落下。飘了好久一会儿,九老头那干涩的嗓音,方才再次响起… “她的心,早就被真武山那女人给撕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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