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伶灯_第七章 真假舞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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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真假舞姬 (第2/2页)

水袖还在的假象,留住长伶君这位贵人,助舞坊避过此劫。”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能寻何托辞,我道:“可我也长得不像水袖呀!”

    “简单。”子桑玦说着侧过身,我这才发现三个侍女前后分立在他身后,手里皆端了檀木托盘,一个盘子上是梳洗用具,再一个盘子上则整齐叠着崭新洁净的舞裙,最后一个盘子上一排排陈列着精致秀美的配饰和一张人皮面具。

    “看来公子是有备而来。”我阴阳怪气道。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子桑玦不加辩驳,颔首轻笑,向侍女打了个手势,侍女领命,上前来请我移步梳妆台。

    戴上面具,子桑玦在我的脸上使了灵力,不忘对我沉声叮嘱:“长伶君灵力高强,洞人敏锐,在他面前要事事百密无疏,方能不露端倪。”

    说罢他退出去,带上了房门,“在下就守在门外,水袖姑娘请便。”

    细细端详起镜中这张陌生的脸庞,温婉娟丽,明艳动人,它属于另一个曾红极一时的女子。

    能忍心对这样一个动人的女子下杀手,想必凶手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在侍女的帮助下,我换上裙裳,白绸底的衣裙,用红线绣缀着碎花瓣,领口袖边和裙裾,都滚着宽边的红锻,红缎呼应着白绸上的红碎花,两相顾盼,嫣然生娇。

    色彩搭配上,拿捏得当,不至于太过浓稠幽魅惹人生厌,白绸底子的简洁显得整体俏丽清新。

    片刻过去。

    “水袖姑娘,一切可准备妥当?莫让贵人侯久了。”子桑玦在门外悠然发问,听来一点也不着急。

    来到台后,我从屏风处偷偷望向厅前。

    屏退了众人的台前,只端坐着一个发冠高束的玉貌男子,身后只立着四个随从,十分低调。

    他就是那位妄境主人长伶君了吧。

    我费尽心思来到妄境想要接近的人,如今竟毫不费功夫,就已近在咫尺。

    从屏风后退下来,对待命的侍女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歌舞开始,厅前的灯火瞬间暗了下来。

    “保护主上!”八名随从见四周忽然取下灯烛,恐有暗袭,反应灵敏地护在长伶君周围。

    长伶君却是气定神闲:“莫慌,退下吧。”

    不愧是妄境主人。

    是时候上场了。

    伴着幽幽的乐声,我提了一盏用浅色的纸糊成的圆灯笼,缓缓踱上了舞台。

    透过纸绘,烛光迷蒙,暖融融的光线笼在我周身,影影绰绰,如梦如幻,如果台下人仔细看,会看到纸上绘着两尾红色金鱼,映出的暖光和舞裙上的坠花相照应,美轮美奂。

    乐声如山涧清流,舒爽平和,我提着灯笼,步履轻袅。

    乐奏至高亢桥段,筝弦如环佩叮咚,珠落玉盘,数朵花瓣从台上翩然坠落,我施了灵力,将灯笼临空悬浮,合着舞乐,在花瓣雨间,与灯笼共舞。

    笑靥朝向台前坐着的长伶君,目光流转间,期望和他有眼神交流,在看到他的眼神后我却失望了。

    他的眼神却像透着我,看向另一人。

    我原以为他对水袖投之以青眼的同时,也会投以坦诚和真心,可如今看来,我是水袖的替代,水袖也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花瓣雨霁,筝弦由急转缓,如轻烟幽幽暧暧起来,我踏在铺陈满地的柔软之上,提起灯笼,徐徐下了台。

    侍女们又给大厅各处点上灯,大厅又灯火通明起来。

    我侯在后台,忖度着长伶君召见我的对策,可不想,他比我更似心事重重,看着人去楼空的舞台和满地花瓣,愣神良久,半晌,对随从吩咐:“灯笼舞坊水袖姑娘技艺佳,赏。”

    说完,抚袍转身,领着一行人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没有了露马脚的风险,我暗松一口气,却又止不住失落,下一次见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这个长伶君到底藏着怎样的心事,会在赏舞乐之时,露出缅怀故人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因为我在愫馜姑姑脸上看了十多年。

    那是一种深深扎根在心里的憾恨。

    长伶君是否也和姑姑一样,在等一个人,一个可能永远再也等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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