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思量 自难忘 (第2/2页)
,那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不能为赛蕊伸冤,还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 可他却话锋一转,朝欧阳盏矜道:“捉拿罪犯之事,何时由我的夫人为之奔波cao劳?莫不是真如这位姑娘所说,夫人做贼心虚?” 字字句句,针尖麦芒全指向欧阳盏矜,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长伶君,眼里隐约泛起薄雾,显然不能相信长伶君这是在怀疑她。 这时土圭和水臬灰头土脸地从库房急急跑来,土圭手提了两个焦了半壁的灯笼,水臬向子桑玦禀告:“公子,我和土圭数了数,完好无损的,如今只剩十余盏了……属下尽力了。” 听到这一消息,我脚下一个踉跄,喃道:“怎么可能呢,上百盏灯笼,怎么会就只剩十余盏?” 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用极端的方式,也不会将欧阳盏矜引来灯馆,赛蕊的遗言也不会被这样毁去。 “都怪我……” 子桑玦无奈唤我:“阿苏!” “如果不是我,灯笼也不会被毁……” “毁了又怎么样,人都已经不在了!” 我断断续续解释:“灯笼的短蜡里嵌了短笺,那都是她日以继夜徒手刻进去的。”这件事除了长伶君,我从没有道与其他人,我说着望向长伶君,对他道:“她临走前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 闻言,长伶君微微一怔。 “公子,这灯壁上有字!真的有字!”土圭举着手里的灯笼忽然大呼。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手中的两只灯笼,烧焦的灯壁上映出几枚蝇头小楷,残破凋零。 长伶君看到灯壁上的字迹,身形猛地一震。 欧阳盏矜上前挥飞土圭手中的灯笼,“都是些下作的阴谋诡计!”
长伶君喝道:“住手!” 欧阳盏矜看到长伶君依旧为赛蕊所动,不禁妒火中烧:“你心疼了?你舍不得了?我倒是要看看,我把这里的灯笼全毁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你们给我把这里的灯笼全砸了!”欧阳盏矜朝自己带来的一队侍卫下令。 长伶君飞身拦在库房门前,一脸森然呵斥:“谁敢!” 一边是妄境主人,一边是妄境夫人,一队侍卫令行禁止,左右为难。 “谁敢犹豫,就地诛杀!”欧阳盏矜一逼再逼。 一队侍卫听到诛杀令,只好听令,库房被长伶君守住,他们自然不敢犯上,只好取了周围挂着的灯笼,举起来便要砸。 一道身形如魅影般穿梭过每一个侍卫身旁,不过一瞬,复又回到库房门前,长伶君面若冰霜道:“谁敢动这里一个灯笼,杀无赦。” 话刚说完,一队侍卫僵硬倒地,眼球凸出,全呈死状。 “夫人,真是你培养出来的好手下,居然连我这妄境主人都不放在眼里。”长伶君幽幽朝欧阳盏矜道。 欧阳盏矜望着满地尸身,不由得怔愣,她不敢相信,一向仁爱的长伶君居然为了这些灯笼,对自己的手下痛下杀手。 “这么多年了。”欧阳盏矜眸里溢出细碎的光芒,哽咽道:“她死了这么多年了,可在你心里,我居然连她的灯笼都比不上。” 长伶君如一道魅影闪到欧阳盏矜面前,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沉声问:“你说什么。” 欧阳盏矜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她死了。” 话音方落,长伶君的掌心紧紧掐上欧阳盏矜纤细的脖颈,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他恶狠狠问道:“你怎知她死了。” 欧阳盏矜的脖颈青筋渐显,一张白皙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她悲极反笑,眼泪却似玉珠掉落,一双点绛唇显出异样的妖魅:“我怎知?我怎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的事么?你可知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以为只要我全心全意付出真心,我就能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哪怕你对我只有对她的万分之一,我也知足了,可你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从来都没有。” 长伶君蓦地撤掉手上的力度,欧阳盏矜足下一软,跌坐在地,抚着自己的脖颈,止不住咳嗽喘气,脸上涕泗横流,狼狈之极。 “来人!”长伶君冷眸寒声吩咐:“夫人身子不适,将夫人送回宫中,好生看护!” 两个侍卫上前,将欧阳盏矜从地上扶起,半搀半拖地将欧阳盏矜带出了灯馆。 送走欧阳盏矜,长伶君似松下浑身戒备,脸上败成一堵灰墙,艰难移步到库房,跨过门槛的脚步竟略显蹒跚。 我跟在他身后来到库房,看到他立在一片狼藉中,从被烧得焦黑的檀木架子上取下一个变了形的灯笼,认出了赛蕊的手艺,喉头凝噎:“这是她做的。”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那束落寞的背影,在废墟中显得萧索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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