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2/2页)
上与贝子以此题作文章一篇。然后为师仔细为皇上与贝子讲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两宫端坐与旁听席上,慈禧首先说了,“皇儿先凭自个儿见解写,让哀家瞧瞧这些日子皇儿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儿。” 东太后接了话来,“皇儿之前不是说伺膳的小全子太聒噪?哀家这次给皇儿挑了个又安静又老实的,皇儿好好写,那孩子还是鄂嬷嬷亲外甥,鄂嬷嬷日后为了他留住差事也得好好教教他。” “鄂嬷嬷亲外甥?”皇上立马不高兴了,“让鄂嬷嬷教?皇额娘,不会把这当作对联的奖励罢!” 载淳借机以疯装邪,小禄子刚把墨研好,皇上一口喝进了肚子里,太傅、两宫太后、载澄、小禄子都吓傻了,“额娘,朕现在肚里墨水儿可多了,额娘可满意?” “你……!你学了这几年,连‘肚里装墨水儿’是甚意义都不知?你学的什么东西?!” “老臣该死,老臣教导无方,皇上天资聪颖,机敏过人,是老臣急功近利,未得其法,没有教好皇上……” “皇儿,你与载澄二人若能好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今年宫灯节,哀家允你二人出宫游玩,若不能,你就待在宫里老老实实地写文。” “额娘此话当真?” 载淳兴奋地跳了起来,不巧藏与怀中的小人儿书掉了出来,慈禧侧目,“载淳!你揣的什么,交给哀家!”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本书,比平时的书小一点点。” “拿过来!”慈禧恼怒一吼,载淳吓得怀里宝贝都掉了出来,慈禧与慈安一看,脸都气白了,“什么小人儿书,银弹珠……” “你!你老实交待!这些东西谁给你的!” “朕……朕……素日赢的……”载淳一面说一面哭……“额娘,朕再也不敢了……” “说,谁给你的!”载淳只是一个劲儿的哭,那些宝贝全都是他逼着小太监陪他蹴踘弄舟赢的。 “你说不说?不说是罢?禄哥儿!传福哥儿过来!哀家若是问明白了来龙去脉,你这些宝贝,载澄,哀家准你随意择!” “额娘……朕……朕说……您不用传小福子了,他今日不在宫中,……他……给朕买凉粉了……” 载淳瘪着嘴,红着眼眶,一边哭一边交待,“额娘……朕想看西游记,里面太多字儿朕还认不齐,有小太监有小人儿书,朕……就和他们蹴踘,然后三局两胜,他们喝踢不赢朕就把书给朕……” “那其他的啊?哀家怎听小安子说皇上蹴踘弄舟,演剧掼交,无所不能的,你不好好读书,成日只为赢这些东西?” “安德海说的?这死太监!皇上愤愤地在心中暗骂安德海,“连太傅都不敢告朕的状,他算老几!”
载澄忙站出来替皇上求情,“圣母皇太后娘娘,您要罚就罚载澄罢,载澄见皇上日日在宫墙之内,面对四书五经,古文诗作,恐皇上日日如此会对学习生厌,因而自作主张与祁太傅商量,针对皇上喜动不喜静的特点教皇上玩蹴踘戏,教皇上弄舟;至于演剧还什么掼交,载澄亦是不太清楚……” 慈禧与慈安哭笑不得,慈禧瞥了一眼载淳,这个小玉人儿调皮捣蛋时她只想把他狠狠揍一顿,如今这老实巴交可怜见的模样真不忍心再斥责他什么,“谁要他学这些歪门儿邪道了!载澄,皇上读书既有缺失,你该多从这方面着手呐,否则他愈是惦记玩儿去了,哪日能明事理、独当一面?前儿哀家允了你二人出宫游玩一日,回宫一人交一首诗作给哀家,这哀家忙了半年了,你俩也黑白不提了?” 载淳回想起那日路上的情形,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澄哥哥果然如福哥儿所言,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儿了。”本想跟着澄哥哥瞧瞧热闹,哥哥却只记得看姑娘,幸好还有福哥儿给他端的那碗又辣又爽的凉粉儿,还没吃过瘾,福哥儿给一玉米棒子砸了一下,他在一旁恼得骂骂咧咧的好扫兴。不一会儿,载澄又挂了一身的烂菜叶儿跑了过来,气鼓鼓地把他拉了回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玩也没玩尽兴。 这在书房里头,还叫两宫太后发现他的小秘密,载淳跪在地上,小嘴儿左瘪右歪,眼珠儿只盯着天花板转来转去,“倭仁这老八古,出的什么怪题目,不成心让朕在两宫太后面前儿出丑么,朕不拿出真本事,都以为朕好欺负了。” 所谓知子莫若母,慈禧见载淳那样儿,就晓得他定在酝酿什么坏点子。于是,她转身对载澄说道,“载澄,哀家素闻你聪敏非凡,想必是六叔教导有方,你给皇上示范一下,看皇上能领悟几分?” “载澄领旨,回娘的话,那日出游,途中遇到些插曲,咱俩未曾尽兴游玩,更不谈有雅兴作诗,春游之诗是无能为力了,载澄还是以太傅所出之‘重农贵粟’为题作七言诗可好?” “甚好,哀家正有此意,载澄果真乃大清栋梁之材呐。”西主子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 载淳心想,“会作诗有什么,额娘若知澄贝勒那些花花肠儿可不知还会不会认为他是大清栋梁。”当然,皇上的这种想法有明显的醋味儿在里头。 思索片刻,载澄诗作已成,“烈日炎炎日日出,汗入秀禾不言苦。难知耕耘才丰收,但晓粒粒值金玉。” “呵呵,虽有些稚嫩,但澄贝勒的诗作还是值得肯定的。”倭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身问皇上道,“老臣不知皇上可有成竹在胸呐?” “有是有,不过朕若念出来,只怕太傅会恼了朕!” “得得得”,倭仁领教过皇上编歪诗骂人的本领,自个儿下台说道,“那老臣今日不考皇上作诗,只考些常识,皇上答准了,老臣斗胆请求两宫太监准皇上有假期作为奖励如何?” “太傅既然为皇儿请命,哀家自然恩准,皇儿,你自己可要好好回答。” 倭仁拿起手中的《贞观政要》,念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皇上,您可知下句?” “犹……犹……犹饮鸩止渴!鸩入心神而人亡!” 倭仁摆了摆手,竟无言以对,只好继续,“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您可还记得后头?” “未有身正而影斜者,上若图治下必齐整!” 倭仁一脸无可奈何,小皇帝天资过人,领悟力极高,难不成当真没有耕耘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么。倭仁满脸通红,虽皇上所答与原文一字不符,但尽得其精髓,太傅只好继续念道,“帝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 “若以拆字之法读‘嗜’字,乃青壮之年不禁饮食,老迈之时不禁房事……” 慈禧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不知载淳是故意还是鹦鹉学舌,总之这话她听得极度不爽,慈禧猛一拍桌子,吓得一旁的慈安一跳,慈安正一仍欣赏地听载淳这小机灵答题,慈禧却实在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怒火,“你答的什东西?一句也未对!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是谁教你的!” “是……是太傅教……的啊……”载淳指了指倭仁。 倭仁又气又委屈地跪在地上,“老臣何时教过皇上这些!两宫太后请恩准老臣辞宫告老罢!皇上聪颖过人,老臣一介凡夫俗子,无法担帝师大任,请两宫太后为皇上再择良师……” 西主子看了看倭仁那反应,若留他教授载淳,只恐他恨心已生,不过那些话肯定是载淳自己编出来的。西主子淡淡地允了倭仁,“皇上顽皮,太傅莫与他介怀才是,辞教哀家恩准,可辞官之事,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皇上不经意露出一丝小得意,西主子敲了他一暴粟子,“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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