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真假假 (第1/1页)
帝都这几天发生的最大的事就是昔日战神魏霆将军辞官归乡的消息,伴随而来的流言也不少,有说他是受到朝廷的排挤,也有的说他因为不支持百里宸的野心愤慨离去。怎么说都不要紧,流言这东西时间长了就换人了。况且,魏霆走得那天可谓是声势浩荡,专挑街上人最多的时候举家离开帝都,让那些有灭口之心的人断了路上动手的念头。 可有的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清和居。 “赵仪被杀了。”楚弋刚进雅间就立即向云殃汇报道。 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牵扯甚广的人脉中只有他微不足道。虽是魏霆的亲信,可现在的魏霆根本保不住他。 “什么人杀的?” “据说是遇到劫道的。”其中关窍细想便知,劫道这种事总是掩人耳目的最好理由。 “那就把这个劫道的带到我面前,我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遵纪守法。” 龙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楚弋也嘴角微动,领命离开了。房门关上龙冉就忍不住了,在云殃似是看疯子般的目光下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对,遵纪守法,云殃你绝对是模范。你从来不偷别人的酒喝,也没烧过人家的院子。” 云殃点头表示认同:“冉姐谬赞了,我就是这么有道义。” “道义?”龙冉又笑了,“你的这个东西已经被沈少瑭吃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你拥有最多的就是脸皮。” “是吗?我还以为我的脸皮早被你吃了,不然你怎么长了这么多rou?”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成功让龙冉翻了个白眼,云殃很满意,她端起茶杯,手腕忽然发力将茶盏砸向门板。 龙冉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到那声喊叫就明白了,不过相比之下她更关心倒了的门板再修要花多少银子。沈少瑭嬉皮笑脸掸去身上的土,踏上门板走进来,煞有介事地摇着扇子:“这风真大,真大。” “墙角听得还愉快吗?” 沈少瑭眨眨眼睛:“听墙角?这么龌龊的事本公子才不干!” 龙冉接话:“你不在医馆好好给人治病却来这里找死,你这种行为果然不龌龊。” “知道你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我看看!” “行了!”云殃在房间里*味冒出来时就立刻泼上冷水,“少瑭,你怎么来了?” 沈少瑭一脸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表情坐到云殃旁边,朝窗外扬了扬下巴:“你看看外面,难得有这么热闹的夜市。城北有个富商嫁女儿,请了好多唱曲卖艺地说要在帝都好好热闹几天。你们还坐在这里闷着?出去走走吧。” 云殃本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沈少瑭一直在耳边吵,连龙冉都倒戈开始劝她,她就为了耳根子清静些答应出去逛逛。还没出清和居,沈少瑭就和龙冉吵得脸红脖子粗,就差动手了。 想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沈少瑭还自称“在下”,龙冉还大大方方地行了个江湖里说“久仰”,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走着走着,两个人吵累了,街上路人就终于不用频频侧目看热闹了。沈少瑭是个闲不住的,想用路边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逗云殃一笑,结果几次碰壁就彻底放弃。后来,不知道又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就自顾自地跑开了。 龙冉和云殃肩并肩走着,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帝都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上前搭讪的不是被龙冉心不在焉的冷脸吓跑,就是被云殃的目中无人弄得莫名其妙。 终于龙冉受不了自己的磨磨唧唧,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之前要派楚弋盯着将军府?” 云殃毫不掩饰:“这是鬼门再现后唯一一条有用可查的线索,鬼门的行动定与将军府抑或是百里宸有很大的关系。”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的事放在心上,”龙冉抿了下唇,“可是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而要你搅进百里宸那潭浑水里,那么我现在告诉你,这仇我不报了。反正我对龙家本身也是恨之入骨,有人替我杀了他们也省得我亲自动手。” “你不必想太多,主要是我正义感太强,见不得那帮畜生活得比我还舒服。”云殃简简单单结束了这个话题,她不想多说。初见龙冉时,她身受重伤,眼里满是扭曲与仇恨,那时年仅八岁的云殃承诺帮她报仇才换来她的倾心相助。龙冉独处时,云殃常常能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杀气。血腥的刺激究竟能不能放下是看行动,而不是说出来的话。
“君澈那边什么情况?”算算日子,自那天长廊下遇到后他就再没出现在帝都。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君澈查的是自己的身世,只不过好像发现了什么导致他彻底推翻了从前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细节部分无从的知晓,他本就有戒心,调查的重要环节都是他自己执行,我们的人只是他为了省事使用的工具。” “这么神秘?”云殃轻笑一声,“他还挺有趣的。” 如此热闹之时,许多商家都把一部分商品摆出来。琳琅满目,珠光宝气,说得一点也不过分。云殃就被那些华美的璎珞晃到了眼,走过时不经意一瞥,摆在绸布上的一款与她记忆中那人脖子上戴着的近乎重合,一时有些心猿意马。除去材料比不上那人的贵重,样式近乎相同。 两人刚刚走过,从一条岔路走出一男一女,女人牵着男人跑到摊位前,指着刚刚云殃看过的那一个显得惊讶又欣喜。她扭头想与男人说话,目光却在不经意间与人群中一道纤瘦的身影相遇。 “......云儿?” “什么?” “哦,没什么,看花眼了。”女人低下头,眼眸中晕开了悲伤之色,“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云儿,她从前那么好静,如果还活着,今天这样热闹的景象我一定要带她出来。那孩子从小孤僻,心思又重,不过却也没有坏心眼,但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 男人搂过女人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她手上权势过大,威胁到皇上了,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闹成那样。”男人一边安慰着,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女人刚刚看去的方向,一点点变得冷冽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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