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词作锋锐 (第2/2页)
,在前厅会客。 任青阳便知道方正安一早借口进宫是骗她的,其实是想让她不要到前厅去。任青阳问管事的登门到访的是什么人,管事的回道是东厂督公魏忠贤魏公公。魏忠贤,居然是魏忠贤。 一听是那个卖妻卖女自宫做太监的畜生,任青阳顿时怨愤勃发怒火腾起,想到无辜枉死的父亲,含辛茹苦的母亲,忍辱偷生的jiejie,她就想活剥了那个畜生、那个造成无数人间悲剧的罪魁祸首。随即她便找来笔墨,顷刻间写了一首讽诗,当给魏忠贤的见面礼。这一准备好,就立刻走来前厅。 任青阳就等着看魏忠贤的反应,看他到底有无一丝半点的忏悔之意,还是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魏忠贤颇是疑心,便要看那卷纸,当即示意凌云冲拿过来。凌云冲从任青阳手上拿过,彬彬有礼的转交于魏忠贤。 魏忠贤伸手接过这卷纸筒,正慢慢打开来看,刚刚展开的一瞬间,任青阳适时的念起来:“自宫入宫魏进忠,呼风唤雨一场空。金也空,银也空,死后无存离手中。权也空,名也空,转眼消逝无影踪。官也空,势也空,尽是冤债恨无穷。妻也空,子也空,阳路阴司概不逢。” 凌云冲和方正安一听,都吃了一惊,心想这任青阳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写了这样一首辛辣讽刺的诗送给魏忠贤,言辞犀利之极,奚落嘲讽之力跃然字里行间。
尽管他们毫不惧怕魏忠贤,可是在这种尚未部署妥当,还没完全掌控局面的情况下,他们断不会这么冒然行动,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是打草惊蛇的问题,关乎成败的问题,他们都为任青阳这个大胆无畏的举动捏着一把汗,两人仔细瞧着魏忠贤的反应,不约而同预备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魏忠贤打开卷纸筒,一看到纸上的字句怫然不悦,听得任青阳一字一句念出来,登时脸色大变,抬眼阴狠地盯着任青阳,一言不发。 任青阳看他七窍生烟的神色,故作惊诧的道:“怎么了魏公公?你认得这个叫魏进忠的人吗?”纸上那字字句句夹带讥讽,但书写的内容事实确凿,魏忠贤脸色铁青,虽忿忿然只得哑口无言。 任青阳看魏忠贤瞋目切齿憋不出话,心底感到一丝痛快,又道:“这个叫魏进忠的,为人阴损,他从来都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什么天道良心,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坏事做尽,恶事做绝,最能使他的狂暴和恶意得到满足发泄,他从不会悔恨羞惭愧疚不安,并为之感到无比光辉与自豪。” 纸上讽诗字句锋芒,这番痛批也强有力,魏忠贤听得任青阳冷言冷语揭他丑行丑态,本已恼羞成怒,但顷刻转而阴阳怪气的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荒漠乡野来的丫头片子见过啥啊?你没看过的大本事,我魏某人还多着呢。”不但毫无愧色,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认了,并且如此的得意忘形、超感无尚荣耀。 任青阳早料到魏忠贤是这泼皮德行,不可能看到他悔过,他连最后一点人性、最后一点良知也没有。 任青阳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恨意,冷冷扫视魏忠贤,更为尖锐的道:“当然了,冤人栽人,害人污人,伤人杀人,咄咄逼人,刀不留人,把人不当人的坏事丑事歹事恶事,你哪样不精?哪样不晓?哪样不做尽做绝?卖掉女儿、逼走发妻,你从来都没有过一丝愧疚,亲情人性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少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魏忠贤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死丫头!你他.妈的你跟我说什么你!你竟敢跟我说这种话!”凶神恶煞地就要直接动手。方正安见状急了,踏步上前作势阻挡,同时冲任青阳叫了声:“任姑娘!”示意任青阳打住。 凌云冲却沉着镇定稳立不动,因为他笃定魏忠贤动不了手,他更相信任青阳自有分寸,但在此当口,他并没有丝毫轻忽,凝目而视,静观事态,到该出口出手时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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