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记_第六十三章 漩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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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漩涡 (第1/2页)

    承接上章,

    有词赋曰: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却说上章,政宜逃出申府,一会儿暴雨如柱,等一个侍女能动弹,报信去了,众人赶去政宜院中,见都横七竖八躺着,被雨淋着。申夫人一下站不住,好在申姨妈一托。

    碧痕嬷嬷道:“这小女子定是往静王爷那里寻田嬷嬷。”申夫人天旋地转,道:“她从轿子里进紫宸都城,就入了申府,没出过府,怎么去寻路?”

    政宜是想的过于的简单了,出了申府直奔田嬷嬷那里去。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根本不识路,想起自己在上谷县被拐走的经历,决定长个七窍不被骗。虽下着雨,街上仍然一片忙忙碌碌,政宜在迷宫似的大街上左穿右穿,及至天黑。总要找个地方落脚吧?政宜早把身上、头上的首饰都包在包裹里,经过一家客栈店面,那老板娘正在倚着门,一手叉腰,一手用竹篾子挑牙缝。政宜只得前去问道:“老板娘,这儿一月多少钱?”那老板娘用手伸出三个指头,政宜从包裹取出个银戒指,道:“这个够了吧。“那老板娘接过手看了看,却听出政宜讲的是紫宸官话,拢拢头发笑道:”你是逃婚的!“政宜顺水推舟,悄声道:”我就是逃婚的。“然后编了苦命丫鬟被的主子逼着下嫁丑小厮的故事,绘声绘色,听得老板娘都一愣一愣的。政宜说道情深处,差点把自己也骗了,呜呜地哭着,越编越苦,自己面色也苍白了,当真难掩心中剧痛。那老板娘本来硬说已经没了空房,但见这丫头着实命苦,揩揩鼻涕道:“你就跟俺住一个屋子吧,能躲多久就多久。“政宜便跟着老板娘进了屋子,政宜问道:”老板呢?“这一问,老板娘倒起了苦水,据她自已说,她挨过的打比红娘还要多,她是个寡妇,但是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她的夫君是否真的死在赵国了,或许那年从赵国寄来的那封声称他丈夫因风寒侵体而死的信件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谎言,仅是为了甩掉她又不让任何人去找他,她说自己是被那俊俏的男人迷昏了头。

    “砰砰砰!”传来敲门的声音,那老板娘关了里屋门,去开外门,看到是几个禁军,政宜贴着里屋门悄悄听着,是无情的声音:“客栈里来了个举止不俗的,说紫宸官话,会治病、穿侍女衣服的女子没?”那老板娘笑道:“啊呦呦,您这描绘的是神仙,俺这儿三教九流。进来搜搜。”一个声音道:“赵肥婆,别撒谎,有些东西总要露出马脚。”那赵肥婆道:“明白,俺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外门“砰!”的关了,那赵肥婆推开内屋子门对政宜道:“你别告诉俺,你未来的男人是外围禁军统领。”政宜哭丧着脸又开始编:“是他!就是他!我本有相好的,他却看我有几分美色,就要抢,我不干,他就给我配个丑小厮完事。”说着掩面哭倒在床上,那赵肥婆安慰道:“这些有权势的就会欺负俺们女人。”赵肥婆突然道:“你会治病?”政宜点点头,赵肥婆忙喊道:“快随我上楼。”推搡着她就上楼,打开最里间房门,政宜差点晕过去,是让自己当稳婆!有个男人在那女子旁边握着手,那女子疼痛一发作,叫了一声,又叫一声。她这样叫叫心里能好受些,一叫就顺应了疼痛的劲道,她自己不是很清楚她在叫什么。政宜却听出来了,这是楚国的口音。

    政宜是在医书读过女子生产,但也只是理论,自己从没瞧稳婆干过,忙对赵肥婆道:“不妥,我会治病,不会接生啊!人命关天,要找正经稳婆!”那赵肥婆急了,道:“不能去找!找了,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那女子嚎得十分悲惨,政宜也只得忙道:”去准备拷红的剪子、热水,浓糖水。“

    这女子心里这一刻恨所有人,头一个恨让自己莫名其妙怀起孩子的楚国夫君。她就那样叫啊嚎啊。政宜问那男人他夫人叫什么,男人回了,政宜唤着:“芈伊!用力。”政宜看着赵肥婆掌灯的光先照到芈伊脸上。政宜惨叫了一声:“哎呀!“芈伊又叫一声,政宜给这一声非人非鬼的高腔吓了一跳。政宜还算镇定,抱起芈伊,把她的姿势调成医术上分娩的姿态,”快喂糖水!使劲!“政宜忙得流汗,芈伊再一次使劲,政宜就着烛光照在了她铺盖里,光里,一团湿漉漉的黑头发已经出来了。政宜忙把自己的斗篷脱了,垫在下面,血水已糊了芈伊一身。政宜听芈伊说了一段话,她知道那是楚国话。政宜道:“好,想说什么就说……使劲……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听听……使劲!“

    芈伊下巴朝天,说了很长一句话。政宜听不懂,只是说“好,行,说得对!”芈伊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楚国的夫君话旁边,能从那些断断续续的词句里听懂她在跟一个人恳求。是跟韩国的兵将恳求。芈伊的牙齿深深咬进每一个字眼,求他们别杀死孩子。

    芈伊哪里还像个人整个房间成了她的产椅,她半坐半躺,一手抓紧一床榻,狂乱的头发披了一身,芈伊不时拱一拱,大肚子顶起,放下。

    “行!好!”政宜满口答应着芈伊,一手托住那个又热又湿的小脑袋。

    芈伊的声音已经变成另一个人的,她低哑阴沉地恳求着,声音越来越低,如咒语般。她夫君附到她嘴边,听到她在胸腔深处嘶喊:别让他们追上来,别让他杀死……杀孩子了……

    “行,听你的,有什么都说出来……”政宜道。

    芈伊的rou体全破了。政宜的母亲季氏就这样把她生出来上,那么甘心地忍受一场超过死的疼痛,就因为她要生出一个自己至亲的亲人。

    政宜含着泪,芈伊的样子让她不知为什么就哭出来了。光亮照着芈伊死人般的脸,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睁着,什么样的磨难才能把一个女人变这么丑?什么样的了不起的磨难?

    小脑袋一点点脱离了芈伊,在政宜手心里了,然后是小肩膀、胳膊、腿、脚。政宜吸进一口气,用赵肥婆烧红的剪子,剪断脐带,小家伙的哭声在屋里嚎了起来,政宜忙用自己垫下的斗篷包起婴儿。

    政宜擦汗道:“母子平安。”这才发现自己早挨了芈伊踢的重重几记腿脚。那男人抱着rou虫子一样在政宜斗篷里扭动的婴儿,泪眼汪汪的向政宜看去。芈伊已昏了过去。

    政宜把医术上的事情交代完毕,关了门,自己早就虚脱了。赵肥婆也缩了下去,把灯放在地上,外面的房客都开门瞅着她们俩,赵肥婆骂道:“没听过女人嚎啊!”

    翌日清晨,那男人千恩万谢地给政宜送来一个物件,同心结。

    政宜在房内问赵肥婆静王爷在哪里住,赵肥婆笑道:“怎么,稳婆姑娘,还想攀高枝去?大白天就不怕被抓回去?”好,好,政宜等到晚上再行动。待到晚上,政宜问了赵肥婆几百次路,赵肥婆却道自己不认识王爷路,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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