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阴魂不散 (第1/1页)
见程清河装傻,白石笑笑也不勉强。 “唉~”李忠痕从远处跑来,他上了岸找了她好久,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找人来捞了。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得回去做个检查。”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见程清河摇摇头,他又看了看捏住她手臂的白石的手,以为她体力不支,就上前将她接过来,供老佛爷似的端着她的手臂,半拥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李忠痕问道。 却见白石淡笑:“没什么,不过是看这姑娘身体虚弱,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他话音一转,又问道,“不知道她受了什么伤,怎么裹成这般。” 程清河悄无声息地捏了一下李忠痕的手。 李忠痕明了,他本来就不准备如实回答白石的问题,她的情况太过超出人类的认知,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大乱。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 但见他眉宇清朗,剑眉峰鼻,端的是风光霁月、温润如玉,自有一番大家气度。 他面对李忠痕的目光倒也不恼,十分从容,仿佛刚刚对着程清河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皮肤过敏,不能接触空气中的花粉。”李忠痕放下了大半心防,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他想起来那天在医院的情况,还不知道程清河和白石、冷硢是什么关系,当然不能贸然透露什么。 一行人下了山,途中何火火汇合,但是见她原本齐整的长发变得参差不齐,脸颊上也多了一道口子的样子,想来也没在旱魃手上讨到什么便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旱魃再是不济,好歹至少有个几千年的道行垫底,想杀她还真是不易。 何火火边走边靠近了白石,捉了他的衣摆摇一摇,可怜兮兮道:“师兄怎么也不来寻我,这山里有野兽,我走迷了路,吓死我了。”一番话道明了她狼狈归来的原因,顺便又拉近了和白石的距离。 其实她这般还是有些忐忑的,孔老道门下规矩严,外门弟子的待遇和地位十分的低,平时甚至是连内门弟子的面都见不了,更别说出现这般向首席大弟子白石撒娇的情况了。 白石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清河,勾了莫名的笑意拍了拍何火火的脑袋:“别怕,修行路上本来就是危机重重,自然是要经历一番大风大浪的。” 听起来倒像是安慰了一番,实则没什么营养。 他身材颀长,窈窕的何火火刚好与他胸膛齐高,被他的大手拍了脑袋,何火火一时心绪莫名,半是忐忑欣喜半是遗憾。 如果拿下了他,孔老道必当会对她多有关注,她不是没有本领,只是缺少一个伯乐、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只有站得更高,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实现她的修仙证道之路。 只是太可惜了,他太不够优秀…… 等到日头落了山,程清河同他们一起在山下的酒店下了塌,李忠痕本来是想要带她回李家检查一番,但是程清河不愿意。 他无法,本来就是他有求于人,硬赖着要研究她,再则看着她干净的眼神,他就想起那一晚她给予的信任和包容。 罢了,他托早已等在酒店的冷硢关照了她,匆匆回去拿了许多绷带和换洗衣物。 待她换了一身绷带又套了一条粉色的裙子下楼的时候,大堂早已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冷硢朝她和李忠痕挥挥手,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她看向何火火,虽然该撒的娇照样撒,但是显然兴致不高,见她下来也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样子。 对于何火火来说,一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废柴,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外头户户红灯挂檐,红烛高照,大堂正对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古香古色的场景颇有意境。 程清河在冷硢旁边坐下来,李忠痕自然在她另一边坐下,隔开了白石,白石属孔道门下,何火火又和她有仇怨,日后必当cao戈相见,如此说来,只有冷硢的身旁最为合适了。 上了桌,她心里毫无负担,不用自己掏钱,不吃作甚? 一时无话,只闻碗碟攒动,程清河仿佛回到了当年程家一家子一同吃饭的场景,不觉恍如隔世。 但是一切僻如昨日死,孔老道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定是要好好清算这笔帐的!
饭毕,白石邀她去散步,程清河略一思索,点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街道上人影攒动,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街边摆得满满当当的小吃摊子,冷不防被这一问,她愣了愣。 “何晴。”她不假思索道。 周遭如此嘈杂,但是白石依旧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点点头:“倒是好名字。” 好?好在哪里? “你的嗓子受了什么伤?还是原本就是如此?” 程清河摇摇头,显然不太想多说,接着问道:“你们下一步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白石点点头:“再过几天就是龙虎山三年一度的收继大典,我和师傅都要赶过去。” 程清河闻言点点头,见得到了答案,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同孔道一门对抗,越和他相处就越多一分被认出来的危险,不待他有所反应便立时舍了他离去,几息就没入人群。 渐行渐远,她又来到了那一处,不同于其他门庭前的一派热闹,程家老宅紧闭着门,像是被一切繁花隔绝尘外,在无边的岁月里踽踽独行。 她在程家老宅对面的一个摊子上坐了下来,摊子老板卖的云吞面,招呼她要点什么,见她摇摇头,不由得暗自嘀咕,不来吃面占着位置作甚? 老宅两旁店面里的伙计也不是时刻都盯着这边的,这会儿正是高峰期,怕是忙得脚不沾地。 程清河搭着两根手指轻叩桌面,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走,佛山那边怕是再难有进去打探的机会,须臾脚下一沉,她低头一瞧,恰巧对视上了一脸痴汉般仰头瞧她的雨女。 白裙雨女头包黑巾,一手抱住她的小腿,一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腥红的十几寸长的指甲被什么斜劈过一般切口平正。 余镇是真太小了,冤家总是会见面的。 但是她这番模样,怕不是来寻仇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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