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尾蜂虿 二 半死的胖子 (第1/1页)
当太阳还在远处的小山顶上微笑的时候,他们寻找到一处偏僻、有干净水源的地方停下大车,需要给马匹补食一些草料。马是他们不停前行的重要工具,需要补充体力。人可以坐在马身上打盹儿养精神,马却是一直在赶路,比起人来要辛苦的多。 沈二胖子从马车的窗户里伸出了头:“你们听说过被瘟王抓伤的人还有可以活命的吗?”除了马嚼着豆料的声音外,四处一片寂静。“贱人,我问你话呢。老花,你怎么也不吱声了?”沈预接着问道。 花灿说道:“被瘟王感染的人,是没有可以活过三天的。但是,被瘟王抓伤屁股的人,会不会死,在此之前倒是没有人知道。”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吗?”沈预笑着问道。 “即便带回去一个死胖子,我们也要把他带回去。”凤九天也是笑着说道。 沈预叹了一口气:“老花,贱人,你们明知道我是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了也还是死路一条。与其等我回去后,发生瘟变时,你们再杀了我,不如,现在让我体面的留下来,痛快的大战一场,给你们断后。总比,等我控制不住自己,发生瘟变的时候,你们亲手杀了我要来的干脆。这样,也不会给你们撂下骂名。我们自小一起光腚长大,你们就让我体面地死去,在死前再替你们断一次后。” 一时间没有人接他的话。沈二胖子也没有再说下去。 尸尾蜂虿是瘟王快要形成时的产物,靠瘟王的瘟气而存在,依瘟王瘟气的大小而改变体型。当它们依附在瘟王周边时,会借助瘟王的瘟气,形成尾勾。瘟王则利用它们极短的生命特点,在它们快死时,吸收它们的尾勾上的尸毒来增加瘟王的瘟力,它们也是瘟王传播瘟疫的一大手段。当它们形成尾虿后会感染活体,被它们感染的活体,也会变成传染瘟疫的帮凶,危害极大。 凤九天喝了一口酒:“我和老花是那种会把兄弟扔下的人吗?如果还当我们是兄弟,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再说一句留下来的话。师傅已经在想办法治疗你身上的瘟毒,再说,你又不是被瘟王感染,只是被它抓伤,它的瘟气进入你的体内不多,瘟毒不深,相信师傅一定可以治愈你。这些年来,我们兄弟经过无数的风雨,涉过无数次的艰险,我相信,我们这次一定可以同心渡过难关。” “我身上的瘟毒已经越来越重,走了这么远,仍然甩不掉,这群尸尾蜂虿,就是证明。你们都清楚,我们的药物,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它的毒性了。”沈预黯然接着说,“尸尾蜂虿在我们身后尾随,速度快迅无常,来去无声。我们这段时间日夜不停地赶路,但是尸尾蜂虿越来越多,而我们却已成强弩之末。” “我们哪次不是困难重重?又有哪次不是团结齐心的完成任务?”花灿说道。 “尸尾蜂虿都是尾随我而来,虽然,瘟王已经被我们除掉,瘟王使者也随之化为灰烬。但是,尸尾蜂虿却因为我身上的瘟毒而没有死尽。这些时间以来,侥幸没死的蜂虿已经越来越多,加上他们惊人的繁殖速度,现在,它们的数量已可以威胁到一个小镇的人口,绝不能因为我一人之命而赔上数百口人的性命,这样,也有违我们破瘟卫行正义的宗旨。” 沉默了一会,他继续说道,“这些尸虿和瘟王一样喜阴惧阳,这一路上它们尾随着我,虽然也被我们消灭许多,怎奈它们繁殖实在是太快,我们头一天夜里灭掉它们一批,而它们在追上我们之前繁殖的后代,又会在第二天夜里,顺着我留下的瘟气尾随而来。在它们尾随而来时,又已经,在它们夜间隐藏的阴暗处,产下了幼虫。如此一变二,二变四,成倍的繁殖,今晚追来的蜂虿,会比,昨天晚上的多一倍。它们追上我们后,就会,依附在我周边,令我身上的瘟毒加重。在我身上瘟毒加重的同时,它们又会依着我的瘟毒,快速的形成尸尾虿勾,然后寻找活人做为瘟体,到时,必然还是你们首当其冲。一路上,如此反复,已让你们疲惫不堪。如果,你们稍有不慎被尸勾蛰上,便会变成和我现在一样。你们说,我怎么能忍心的看着你们,为我,而险象叠生呢?” 凤九天说道:“没有了南岭瘟王,还会有西山瘟王、东岳瘟王或是这岭那峰的瘟王。只要一日还有战争的存在,便会有瘟王以及瘟王使者的存在而肆虐人间。只要有战争就会有人死去,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瘟王形成的可能,没有了尸尾蜂虿,或许还会有别的危害人世的毒物。国家连年战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的命怎么可以轻易地说死就死?那么多的百姓,被各种各样的瘟王威胁着。虽然,百姓们并不知道这些瘟王的存在,但是,我们却不能罔若不顾。我们的使命,就是,破除一切瘟王,保百姓能在深夜里安然入睡,让那些天真的婴儿,夜间,能在母亲的怀里酣睡。现在,始皇陛下即将一统天下,到时,没有战乱便不再有瘟王的形成。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我们也就可以再过上以前骑马射猎,打鱼摸虾的生活。” 花灿点头笑着说道:“老贱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们三兄弟一直以来共同进退,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不会弃你而去,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吧。缺了你这肥头大腚的胖二爷的大嘴巴,我是睡觉不香吃饭无味的,为了自己,我们怎么样也要把你这个累赘带着。”
沈二胖子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也是徒劳,心中温暖一片。想起从小到大的历历往事,不禁深深的看了看二人,口至却骂道:“认识你二人,二爷真是欲哭无泪。”边说着边用宽大的手掌装腔作势的擦拭眼泪。 二人见惯了他的这种伎俩,也不看他。花灿查看了一下‘伏兵’已经不足平时的一半。要几日才能走出,尸尾蜂虿可以嗅到沈二胖子身上瘟气的范围还不知道,加上蜂虿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一旦没有了‘伏兵’,几乎就没有了可以有效对付它们的武器。 看着剩下的‘伏兵’,二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忧虑之色。可是,又一时想不出,用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这些鬼魅一样的、来去无声的尸尾蜂虿。 在几匹马吃食草料的时候,三个人也需要填饱肚子。一日里不停地赶路时,尚不觉得饿,现在,三人坐在路边,稍微的休息一会儿,顿时,又饿又疲惫,四肢就像要散架了开来。 几日里,几乎,日夜不停地赶路,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眼中布满血丝,被渐长的胡须衬托的满面憔悴。 沈二胖子只能坐在车里。由于屁股上被瘟王抓伤,需要用热水加上药物来控制瘟气的散发,可以令伤口处散发的瘟气变的极淡,减缓尸尾蜂虿追踪的速度,进而增加他们应变的准备时间。 他们走的缓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因为,尸尾蜂虿,只有在,有瘟气的时候,才会聚齐在一起,没有瘟气时,它们会分散开来,四处攻击活体。而走出了它们可以嗅到瘟气的范围,它们的卵,就会,因为没有瘟气而死亡。但是,谁也无法确切的知道,到底要多远,才是它们嗅不到瘟气的范围之外。 如果,万一在它们形成虿体后,他们却走出了蜂虿可以嗅到瘟气的范围,那么,它们会在分散后攻击活体,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方法,要在它们成虫后,而它们产的卵,嗅不到,沈二胖子身上的瘟气时,将蜂虿歼灭。 虿卵,由于没了瘟气的依靠,也会在瞬间湮灭。这样,才能完全的消灭它们,不留一点后患。所以,大车只能平稳而缓慢的行走。 这是一个两难、矛盾的选择,不得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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