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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金鑫布店的隔壁,是一家卖童鞋的夫妻店,店名叫小脚丫。老板叫刘磊,老板娘叫曹睿。刘磊在铁路上班,每月五千多的工资,但他多数时间,是在店里卖鞋。 快过小年了,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没有顾客,梅雨和店员刘燕、王晓正在闲聊。刘燕站在门口,说:“小脚丫的妹妹又来了。”这儿的人往往用店名称呼老板。 刘燕说:“她整天来跟她姐要钱,她姐说叫她烦死了。一开始,他姐夫都给他一百元,现在给的少了,她姐有时只给十元。你们听,姐俩又吵起来了。”曹睿的妹妹叫曹静。过了一会,曹静来到金鑫布店。她脸色发黄,显然是营养不良;面带凄苦,有些愁闷。刘燕和她打招呼:“过来了。”她笑笑,“过来看看丝巾。”她走到一排的丝巾面前,相中了一条丝巾,拿下来围在脖子上,问刘燕:“好看吗?” “好看,买一条吧。”刘燕说。 “等我有了钱我就买一条。”然后她又问梅雨。“老板,这条丝巾多少钱?”梅雨说:“等你买的时候给你按进价。”她瞅瞅外面说:“天好像要下雪了。” “你一个人过吗?”刘燕问她 “一个人过。”她凄然地笑着。“一个人过,没有办法。没钱了就卖家里的东西,家电全卖没了,没办法,人总要吃饭的。” “你平时做饭吃吧?”刘燕问她。 “做什么饭,都是买着吃。夏天还好,买点凉菜,冬天没办法,只吃馒头。” “你不会做点饭吃?”王晓问。 “一个人做什么饭,又没有钱。连哪天过年都不知道,听见放炮仗了,嗷,这才知道过年了。”她说完,去揉眼睛。便没有人再问她。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我总要找到他,问他还要不要我?” 王晓问:“他是谁?” “等我有钱了,有路费了,我就去找他。总之,我要亲自问问他。” 大家便不再说话。她走了出去。 一会,听到吵架声,三人来到门外,见曹静正跟她姐吵架。 曹睿说:“我还欠你的吗?现在钱这么难挣,你整天来问我要钱,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 曹静苦笑:“我又没有天天问你要。”说完她拿着一个布包走了。 梅雨说:“你让她给你看店,给她点工资不是很好吗?” 曹睿说:“不敢让她看店,她把店撂了走了怎么办?” 王晓说:“她是不是有病?” 曹睿说:“我领她上医院看过好几次了,医生说是抑郁症,开了好多药,她有时吃有时不吃,一点办法没有。” 王晓说:“她老公不管她吗?” 曹睿说:“不管,不跟她一块住,她老公和她婆婆住楼上,她一人住在老宅子里。她儿子都十二了,婆婆不让见。哪有这样的家庭,连儿子都不让见?” 王晓说:“你娘家还有什么人?” 曹睿说:“还有一个哥哥,他不管。” 刘燕问:“你爸妈也不管她妈?” 曹睿说:“没法管,她到我妈家就跟我妈吵架,我爸妈也没法管她。” 刘燕说;“让她信佛,到道场去或许就好了。” 曹睿说:“去了,梅姐领着去的,她坐一会就走了,不在那里。唉!”曹睿叹口气说:“她未出嫁前,好好的,都能一个人出摊卖服装,这到了婆家,得了病,婆婆全家都不管她了。唉!”她说着流下了眼泪。“她就整天来找我,以前每次来都给她一百元,反正不能光给她。唉!真没有办法。” 刘燕问:“她说要找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是她前年接触的一个老板,在济宁,跟她处了几个月,就不再联系了,她整天说着要去找他。” 梅雨说:“给她办个低保,让她多少有点收入。” “办了,每月六百元,还要吃药,不够她花的。” 大家沉默了,天空飘起了雪花。 曹静在雪中走来了,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 天气太冷了,大家都回到了屋里。 刘燕说:“太可怜了。”王晓说:“唉!连过年都不知道那天过的。” 正说着,曹静走了进来。梅雨说:“冰糖葫芦不凉吗?” 曹静笑了:“不凉,挺好吃的。”然后,她看着梅雨,说:“老板,能借给我两百元钱吗?” 刘燕问:“你借钱干什么?” “我总要找到他,亲自问一问。” 刘燕问:“你问他什么?” 梅雨摆摆手,示意刘燕别问了,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三百元钱递给她,她战战兢兢地接过钱。“谢谢老板,谢谢梅哥。等我有了钱就还你。” 腊月二十四,辞灶这一天,曹静早早起来,坐上了开往济宁的客车。他一定要找到张明,亲自问一问他。她按照以前记得的地址,找到了张明的办公室。张明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四十岁左右,穿一身西装,脸色红润,头发梳得整齐;左手无名指上带一枚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