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令(贰)_第4章 再赐王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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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再赐王妃 (第1/5页)

    听到潘妃去世的消息时,刘娥正在梳妆,白玉梳子掉落地下,跌得粉碎,喃喃地道:“这么快就……她今年,才二十二岁……”

    一片秋叶,自窗外缓缓地飘入,刘娥颤抖着拾起这片秋叶,人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啊,宛若这片秋叶,被风一吹,就落了。潘蝶活着的时候,她是那么地恨她,可是一旦听到她死去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地。一股酸楚之意,涌上心头,竟忍不住落泪。

    她不这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哭,是为了潘蝶,还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内疚,还是失落。她以为潘蝶会一直活着,一直成为她的假想敌,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走得这么快。

    她也杀了一个人吗?

    她是怕见死亡的,自则天庙她见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以后,她是那样的畏惧死亡,却不得不一直面对死亡,从蜀中到京城,她一路看着的都是死亡,甚至近乎麻木。进了京城以后,她以为她不用再看到死亡。可是先是自己险些死去,然后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了,而她只不过是凭着本能向对方报复,却没有想到,又遇上了死亡。

    她想到那些死去的人,想到潘蝶,想到四丫,又想到自己,一刹那间,她有些混乱了。她应该怎么办,她因爱而失去孩子。错了吗?她因为绝望而近乎放弃,错了吗?她为了生存为了报复而用了心术,错了吗?

    她觉得混乱而迷茫,然而她的人生,应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元侃进来,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吓了一大跳:“小娥,小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出了什么事了?”

    如芝忙道:“王爷可来了,刚才雷允恭哥哥来告诉刘娘子说,府里头王妃薨了,刘娘子就伤心地大哭,一直哭到现在还没停呢!”

    元侃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挥手令如芝退下,抱住了刘娥道:“小娥,你竟是为她而哭,她如此待你,你竟还会为她而哭吗?”

    刘娥抬起头,双眼茫然:“我,我不知道……我原本以为,我会恨她一生的,可是生命竟这样脆弱。她活着的时候,我是那么地恨她,可是一旦听到她死去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她死了,才二十多岁。三郎,我当初的要求,是错是对?若我没有拒绝她的玉如意,她是不是能活下去?三郎,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元侃的心又何曾不是跟她一样的,他原以为会恨潘蝶一生,他原以为只是不见潘蝶,他原以为她只是生一场病,病好了依旧是过着怨偶的生活。这是对他自己的惩罚,对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之人,自己亲骨肉的惩罚,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死了。他也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他去看望她了,如果他不是这么决绝,她是不是不会死?她固然是可恨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更没想过用自己会成为那个用绝情而逼死他的人。

    可是此刻,刘娥的内疚和崩溃,把他内心的话也说了出来,他安慰着刘娥:“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什么也没做,那个栽赃嫁祸,企图杀人的不是你;那个逼迫乳娘进宫告御状欲置人于死地的人,也不是你;那个哪怕以为别人死了,也要把她用过的东西烧光的人,更不是你。是她做下了残忍的事情,是她因此疑神疑鬼一病成疾,是她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能忍受,让我不愿意再与她共处。这一切与你无关,小娥,你不要怪自己,也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你的错。”

    是,所有知道这一切事情的人,都不会认为是小娥的错。她没有说过一句害人的话,没有起过害人的心,没有一点害人的行为。她甚至还在为与她无关的事情而内疚,而自责。想到潘蝶杀人放火仍然毫无悔意,想到潘蝶所有害人的理由不过是“你不理我”,与刘娥此时的自责相比,又是何等的差别。

    刘娥慢慢地止住了泪,抬起头来看着元侃,她有忽然些感悟:“三郎,我是为她而哭,也是为自己而哭,为天下女儿家,同声一哭。”

    元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刘娥慢慢地说:“我与王妃,同为女儿之身。虽然身份差异,虽然我厌恶憎恨过她,可细思量其情却也觉得可悲可悯。想起我前日读白乐天的《太行路》诗中有云: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她为将门之后,王妃之尊,一朝见弃,下场如此。更何况我孤苦无依。红颜易老,君心莫测,只怕有一日,我也会有‘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之时。细思量此节,岂不叫人肚肠寸断……”

    “不,小娥,你跟她不一样。”元侃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想法,但却听得懂她的忧虑,他说:“人的差别,不在于身份地位,而在于心。我的心,与你的心一样,与她的心,不一样。仅此而已,有没有你,我与她都无法走到一起去,有没有你,她也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而怨恨我,而害人,而最终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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