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令(贰)_第8章 许王之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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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许王之死 (第2/5页)

后一句咽下来了,四弟妹还说,二嫂如今怕得日夜睡不着,就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这样莫名被张良娣给害了。这话说起来诛心,况且二哥还是皇储,哪里敢说出他听。

    元侃叹气:“父皇当日择配的时候,的确是挑了门第的。可惜刚定了亲,她父亲就亡故了。”许王妃为什么明明门第相当,却对张良娣没有办法。许王偏袒是一方面,许王妃家世败落又是另一方面。订亲时还显赫,到成亲时却因为家世败落,险些连嫁妆都出不起,因此在许王府就抬不起头来。

    郭氏就叹息:“可怜二嫂父母俱亡,对四弟妹说出这样的话,想是无说话的人了……”说着,看了元侃一样。

    元侃心一动,想起郭氏也是使相门第,但却也是嫁进来前就父亲早亡,她兄弟五人各地为将,但却都未入中枢,与许王妃多少有点兔死狐辈,物伤其类之感。一到想这里,想到自她以府以来,自己多番冷落,难为她不闹不嗔,贤德如强,不由地心生愧疚之意。

    见郭氏眼神看来,又是希望又有些求恳,元侃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只觉得待不下去了,有些狼狈地站起来:“我,我忽然想到外头书房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逃出似地出去了。

    元侃想到方才王妃说的事,就叫人去请钱惟演,见他来了,就将许王妃婢女失踪或与张良娣有关的事说了,叫他去查一下,或有内情可用。

    钱惟演应了,却见他一直有些走神,就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元侃没有说话,却是来回走了几步,方叹道:“王妃她……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钱惟演已经明白,就劝道:“您是王爷,您待她……她的心自然是真真的。但王妃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就算你多喜欢几个女人,也不会对不起任何人。”

    元侃摇了摇头:“惟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她曾经对他说“最苦莫过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他不想伤害郭氏,更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当日潘妃过府的时候,他何曾也对她是抱有期望的。虽然不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但毕竟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他处处让着她,也希望她能够安心,可是不想……最后却演变成那样。

    他处处想两全,最终却是两不全。小娥如今东躲西藏,潘氏更是早早夭亡。在潘氏最后的那几个月,他心里还怀着怨恨,没有去看她。可也就这到一犹豫间,她竟然会这么去了!

    说道这样,他不禁叹息:“潘氏……是我对不住她!老实说,这番我原是心冷了,与其一开始抱有期待而最终迁怒于她,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抱有期望,也免了失望。可如今却觉得,我这样做,对郭氏却是另一种错误。郭氏她什么错也没有,却受我的冷遇,甚至我还怀疑过她……看到她今天这样,我觉得……我何其残忍!”

    钱惟演却道:“王爷既然已经意识到,为什么不去改变呢?”他上前一步,提醒道:“臣以为,许王的事恰好也是提醒了王爷,王爷若是胸怀大志,就不能够在小节上让人有隙可乘,更不能让人知道那一位是您的死穴。王爷与潘王妃不和也罢了,如今再与郭王妃不合,岂不是让人觉得王爷薄情。更有甚者,若是官家过问此事,只怕那一位会有危险。”

    见元侃犹豫,钱惟演进一步,道:“王爷若有争位之意,有个子嗣,才有份量啊。”

    元侃顿时跳了起来:“我岂能为此——”说到这里,却犹豫摆手:“罢了,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清晨,朱雀门外,群臣正相候上朝。

    许王元僖走下轿子,抬头看着那一片天空,远方朝霞初上,光芒万丈,映得他苍白的脸也忽然一阵亮色。

    元僖整了整朝服,准备上朝。他走在长长的龙尾道上,心中暗暗思量。这大半年来,或是疲累过度,他经常有些心悸晕眩。可是朝庭、京城之中,政事繁多,他又不太放心交到别人的手中。

    朝中之事,让他烦心的实在不少。宰相赵普自回京以后,也是挂个虚名,他年事已高又多病,除却几桩关键的国政以后,也是基本无力过问其他的事了。但是此人年老成精,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天下倾听。象上次他建言李继捧去夏州对付李继迁一事,到现在不到三年,李继迁已经自行上表请降,受朝庭赐名赵保吉。西边银夏诸州,已经暂得安宁。赵普也因此被封为太师,将宰相一职空缺了出来。

    元僖原是推荐了自己府中谘议工部尚书赵令图,谁知道皇帝却又任命了户部尚书吕蒙正为相。这吕蒙正,原是那一次与襄王不约而同地上奏请救赈济京城灾民,而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这一来却又想起了襄王元侃。自去年以来,襄王元侃频频上表,请求完赈灾请开仓,上奏完免粮奏安抚边远,故作姿态收买人心,这边于政事上却推得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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