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令(肆)_第13章 天圣时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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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天圣时代 (第2/5页)

在太后宠爱于她,所以也有迎合之心,因此也请了她来府中讲经说法几回。那段时间,满京城谁不曾请过她?唉,真是人言可畏啊,如今是墙倒众人推,有我的没我的,也都只管算在我头上罢了!”

    钱惟演脸上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补上一句:“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认,押入天牢当晚,就自尽了。”

    丁谓抬起手,再继续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什么话也没有说。

    钱惟演拍了拍他的手,道:“洛阳有我的旧部,你的家人留在洛阳故居,只管放心好了。”

    丁谓举杯,肃然:“多谢钱公了!”

    钱惟演令家将钱讯将银子送与护送丁谓至崖州的禁军,道:“丁公前去崖州,一路有劳诸位照顾了!”

    此时枢密使冯拯已经改授山陵使亲往皇陵督工,枢密副使钱惟演升任枢密使,军权在握,又为太后外戚,勋爵禄位已经是本朝第一。他亲自开口,那禁军头领自然是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连声答应下来。

    丁谓站起来,饮下最后一杯酒,在禁军的护送或者说是押送之下,终于离开了京城。寇准是头也不回地走,而他,则坐在马车上,一直地看着汴京的城墙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天边。他保持地那个转头向后注视的姿态很久很久,眼神的焦点落在茫茫的空气之中。

    行行复行行,马车一直向南而行,正值盛夏季节,越往南行,天气就越热得厉害,丁谓本就削瘦,被削职流放在这种炎热天气里饱经酷暑,更兼长途跋涉之苦,一路上越发憔悴枯干。

    一路上,只见山高森深,瘴厉横行,护送的禁军也有好几个或患时疫,或被蛇虫咬伤,再看着两边人烟越走越荒,路过村庄所见,百姓皆是断发纹身,所食之物稀奇古怪,更令得丁谓心生悲凉之感,只觉得茫茫天涯,无穷无尽,在这蛮荒之地,只怕难以活到翻身的机会到来之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何地,但从夏天走到秋天,但见枝头黄叶,却仍是酷热难当。一日忽见一座城池出现在面前,禁军上前道:“丁司户,我们已经到了雷州,过了雷州就可以出海到崖州了。”

    “雷州!”已经热得昏昏沉沉的丁谓听到这两个字,猛然一惊:“雷州到了吗?”当年被贬的寇准,就在雷州啊!想到寇准,他心中五味横陈,一时间有些茫然。

    正出神时,却见马车停了下来,听到前面有人问道:“请问是大人,可是护送崖州丁司户的禁军吗?”

    丁谓探出身子来道:“下官丁谓,不知有何见教?”

    却见禁军引着一个仆从模样的人走上来,行了一礼道:“我家主人听说丁司户路过雷州,特令小人送上一只蒸羊,赠与丁司户。”

    丁谓见这人虽然执礼合度,但脸孔却是一副冷冰冰地神情,心中一动,走下马车问道:“丁谓落魄至此,难得尊上不弃,承蒙见赠,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一位?”

    那人看着丁谓的眼神,强抑着一丝憎恨,冷冷地道:“我家主人,乃是雷州司户参军寇大人!”

    “平仲?”丁谓只觉得一阵冷意,却在脸上换作又惊又喜的神情来:“原来是平仲兄馈我蒸羊,实令丁谓感愧无言。”他走下马车,整了整衣服,对那仆从叹道:“丁谓路过雷州,理应前去拜见平仲兄。一来相谢他赐食之情,二来也有许多误会,当向平仲兄解释清楚,请贵管家引路可好?”

    那人猝然怔住,像是看到了一件完全不能置信的事,气得直指丁谓道:“你、你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拂袖便走。

    丁谓不动声色,叹道:“当年我与平仲兄莫逆之间,只可惜官场险恶,挑拨离间之人太多,以致于世事多变。先是他误会了我,后来又是我误会了他。到头来,我们都为官场所误,同为天涯沦落人。我今赴崖州,尚不知有生之日是否能够重返。平仲兄既有赐羊之情,丁谓怎能无回拜之礼。唯望与平仲兄解释误会,一笑泯恩仇。”说着,镇定地吩咐道:“准备拜贴,崖州司户参军丁谓拜望雷州司户参军寇准大人。”

    就这样,丁谓的拜贴,投进了寇准的府第。

    寇准看着拜贴,心中涌上的是跟钱惟演送别丁谓时同样的感受,那是一股深深的倦意。丁谓那样执着的不肯罢休的纠缠,令人厌恶而疲倦,君子往往会因为疲倦和不忍,败于小人的低姿态和执着之下,哪怕你一开始就明白甚至厌恶。但是,一个无心于此的人,往往败于一个执着于此的人。

    寇准放下拜贴,深深叹息,他太了解丁谓了,这些年的贬谪生涯,足以让他回顾并明白多年来丁谓言行举止之下的真正面目。相逢一笑泯恩仇并不是丁谓的目地,借着同被贬谪而设法将自己同他拉在一起,借以翻身,才是丁谓的来意。

    “寇安,”寇准道:“你把拜贴还给他,就说已经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寇安就是送蒸羊的人,他连忙接了拜贴,很高兴寇准不见丁谓,只是——他犹豫了一下,道:“只恐他不肯走。”

    门客张任,原是寇准在天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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