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祭_第二百六十一章 言西楼的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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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章 言西楼的痛 (第1/1页)

    等等,父亲当时称他什么,小公主!!

    这三个字一下子在言西楼脑中炸开,轰隆隆地如有万条奔雷在他脑中肆掠,瞬间将他脑子搅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浆糊。

    再下一个瞬间,赵煜修已经在他面前了,不对,是他到了赵煜修的面前,可事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去的。

    赵煜修微抬眼眸,眼前的言西楼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她唯一垂眼,余光看向一旁的司丁,司丁朝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可右手却轻轻一动,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眼睛中满是警惕的神色。

    言西楼双手撑在书桌上,瞳孔放大,双目血红,嘴唇发抖,两眼死盯着赵煜修,将她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从左到右的看了好几遍,最后停在了赵煜修的脸上。

    他的这番毫无顾忌的举动让赵煜修微皱了眉头,司丁看在眼中立刻上前,低喝道:“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言西楼根本没有听见司丁在说什么,他只觉眼前被人挡住了,下意识的一把的推开障碍物,面前又露出了赵煜修的脸,嘴张了几次,又紧紧闭起来,心中的震惊让他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司丁被他这么一推,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小子今天反了天了!她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却见言西楼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她的怒气顿时被更惊讶的情绪所代替。

    “赵煜修,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的答我。”言西楼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一说话,那眼泪立刻成串的滚落的更多。

    赵煜修的眼神平静而淡漠,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刚刚想起了一点,我想起我爹死前说的话,他叫你,叫你,小公主…”这三个字一出,赵煜修还未答话,他自己却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哭,一只手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另外一手来回摆着,自问自答道:“错了错了,肯定是我记错了,你不用理我,不要理我。”

    又哭又笑的人自说自话,慢慢的步下台阶,走了不足两步,突然仰天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吼到最后,似乎肝肠绞在了一起,疼得他眼泪越来越多,疼得他声音已经嘶哑。

    见状,司丁悄悄的退了出去,屏退了门外众人,自己先到宫门外等候,避免代王进宫后撞见。连她都没察觉,她走的时候是有多么狼狈。

    赵煜修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微颔螓首,敛下的目光,看不清眼中的神采。

    言西楼双拳朝地上一锤,复又如大街上撒泼的醉汉一般,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眼神发直,泪珠不断,“你怎么会是女人呢?天下人都知道小公主已经死了,你是赵煜修啊,是皇子是太子是个男人啊。”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公主不是该被宠着的吗?不是该好好宠着的吗?”

    说到这里,他突然愤怒的转过头来,指着赵煜修道:“你******是个公主就去过你的公主日子,去乖乖的躲在后宫里等着大老爷们儿来保护啊,你坐在这里算什么!算什么!”

    赵煜修抬了抬眼,依旧不发一语。

    这副模样死气沉沉的模样让言西楼五脏六腑都像被洒上了石灰又扔在水里,难受的快要让他开始不断干呕。

    记忆里每次见到她时,她可曾有一次是好好的,哪一次不是破破烂烂的被抬来药谷,又破破烂烂的强行离开。

    ******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下子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在药谷的时候风阮亭始终不让自己接触他,无非是怕自己认出她来,怕自己又想起被抄家的那晚。

    可师父啊师父,你都猜错了,我的心好疼,可疼的不是自己,是被绑在那里的那个傻子啊!

    她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她可是宁皇最疼爱的小公主啊!

    言西楼的话句句刺中赵煜修的心脏,可她已经少的可怜的情绪早已生不起什么波澜了,自她成为“赵煜修”的那天起,这些话和那个身份便与她无关了。

    哭了半天的人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抬头看见上座的赵煜修,她的身影好像是被钉在那里,高大的书桌和桌上的战报、奏折都似乎要将她吞噬了般。

    “不早了,你退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言西楼昏昏糊糊的走了出来,夜空一片浓重的黑,就像熬糊了的药,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赵煜修的影子印在纱窗上,垂头提笔。

    “言西楼。”司丁从后面叫住了他。

    言西楼发着怔转过身来,司丁绷着脸到了他面前,嘱咐着:“管好你的嘴。”

    言西楼认真的看着她,嘴一瘪眼泪吧嗒吧嗒的又掉了下来,司丁翻了一个大白眼,她最见不得男人没骨气,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这哭。一见他如此,立刻转身就走。

    言西楼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温声问道:“司丁,司丁大姐,我叫你大姐,我该,我该怎么做?我他妈是个男人啊!就这样一直被一个小丫头保护?”

    司丁叹了一口气,却不知说什么。

    孤灯伴着微微凉意,屋里的赵煜修合上一本批阅好的奏折,正要去拿另一本,胸中一口浊气逆冲,她立刻出指点了数处大xue方才稳住,可还是没忍住,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来。

    蛊皇之毒,无药可解。

    五年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她不忍看见言西楼命不得保,更不忍看见哥哥一直深爱着的国家支离破碎,更舍不得看着方青衣为她难过。

    这时,司丁引着代王过来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赵煜修不动声色袖里拿出一块血迹斑斑的锦帕将桌上的血擦干净。

    两人进来时,她又是那个宁国太子,赵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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