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铁胆雄心画方圆1 (第2/2页)
水桶很沉,他只能装半桶,来回跑了很多趟,才把水缸加满。 斧头很重,木材很硬,他劈了半天,才劈了一小捆,也不知够不够烧一顿饭,几次还差点砍到自己的脚。 女子回来远远看着男子忙碌的身影,喜极而泣。 半晌,男子回过身来,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穿着一身青衣粗布衣裙,身上绣有几朵的红色小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木钗。不施粉黛,朱唇有些干裂,脸色与脖颈相比明显黑了许多,隐隐地还能看出几处皱纹。女子身材高挑,又有些瘦弱,脸上泛笑,眼角含珠,如同一株雨后的青竹,清新夺目,有一种清秀又刚强的美。在落日余晖的映射下,浑身泛着一层迷人的光辉。 好一个奇女子!男子不由赞叹。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来拿吧。” “好。我去做饭。” “我来烧火。” “好。” …… 两人熟悉得如同一对老夫妇,开始甜蜜又平静地生活。 男子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院门,走出了乡野,到了县城,到了酒楼,到了货铺,到了码头。 他给人扛货,那些袋子如同一座座山,搬完一座还有一座,他的腰都直不起来。 他给人擦桌端菜,那些桌子像是百年未洗,厚厚的油腻,那些盘子如同火钳,烫得他起泡,他的手又酸又红肿。 他给人看店,那些客人趾高气扬,满口唾沫,他如同一个伛偻的老人,笑容满面,他的脸也开始僵硬。 他学会砍柴劈柴,家里面总是堆着满满一走廊的干柴,多余的他挑去换来了米,换来了油。
他学会了挑水,每天家里她起床梳洗或者做饭,总是满满的一缸。 他学会了养鸡喂猪,他学会了耕田种地…… 而她手巧,能把衣服上的破洞变成美丽的花纹图案;她爱干净,他们的桌椅总是一尘不染,他们的衣着永远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心思灵敏,随意的一个破罐或者一截木桩,种上几株小花或者小草,顺手往屋子内外一摆,平添了许多意趣;她自然也勤劳,她跟他收割稻田,她随着他捉鱼虾,她帮着他捆捆柴擦擦汗。 他们的日子开始有余,开始幸福。 他们天地为媒,结为连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苏禾。很快,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他们叫他苏睿。 那天,那个久违的声音又在男人心中响起。 “你已知万事艰辛,心中是否仍有怨?” “当然。我有夺天志,只叹蹉跎身;我有济世心,还会苦种田;我欲传绝学,常柴米盐。” “看来,你还是磨砺得不够,醒悟得不够透彻。” “够了!我之性情,如天地正气,会有时稀薄,但不会消失!骄傲如我,会偶尔低头,但不会折腰!” 良久,那个声音说道:“如此,你便跟我来吧。” 男子来到了院外不远处的松树林,冷风一吹清醒过来,正在惊疑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便看到了一双白底黑靴,抬眼一看,是一个浑身披着黑袍的男人,唯一露出的双眼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慌不已。 原来说话的是个真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可他怎么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自己又怎么来到了这里? “你是谁?”男子虽有些害怕,仍然问出了口。 “我叫正十方。”黑袍男人的语气总是给人一股冷漠的感觉,声音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或者,你可以叫我师父。” “师父!”男子闻言,立马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你不问问我能教你什么,就拜我为师,不怕后悔。”黑袍男人的眼神如同利剑,直刺男子心底。 男子傲然道:“既然你几次费劲心思都要和我这么骄傲的人说话,我又自恃还有点才干,如此又已是如此落魄,想必你不会令我失望。” “哈哈哈!”黑袍男人一阵大笑。一股强劲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迫得男子喘不过起来,那笑声如同阵阵天雷炸响,让男子双耳疼痛难忍。 黑袍男人笑了好久,周围的树林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连风似乎都凝固了,仿佛那些笑声只笼罩在男子一人身上。 “很好。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黑袍男人恢复了原有的神态,吩咐道:“今日开始,每晚子时来此,我教你两个时辰。” 从此无论风吹雨打,电闪雷鸣,男子晚上都准时到树林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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