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_第五十六章 三千剑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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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三千剑浪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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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

    这是怎样一种情绪。

    二两酒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酸苦,意兴阑珊,或许这就是愧疚,对安夏的愧疚,或者是对他自己的愧疚。

    因为他不光是一个小人,还是一个自以为自私至极的小人。

    伪装自己的情绪,掩饰自己的内心,将二两薄命无限放大,直到他的眼里再无一人,再无一物。那么愧疚,就真的成了一个奢侈而又奇怪的东西。

    他本就该怀着满满恶意去揣测这俗世,本就该带着三分警惕的目光去打量他如今的生活。

    他没错。

    安夏不会争是安夏的事情,他要去怀疑揣测是他的本性。

    那么,这一巴掌,或许就真该是对他自己的愧疚。

    因为他还不能极致的自私,还不能彻底的无情,还不能如小沙弥送人归西,去见他的佛祖那般心安理得。

    这就是差距。

    这就是他在炼心一途上还很是欠缺的东西,这东西光靠空想是得不到的,光靠去看他人的故事也是填不满的。除非哪一天,有人真的背弃了他,彻底的将他心中的良善扼杀,他才会真正领悟。

    他就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朝圣的路上磕磕碰碰,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去见佛祖一面。他的佛祖就是他自己,一个六根清净,没有半点情欲,不沾半点因果的二两酒。

    或许就如他最初想象的仙人,不食人家烟火,孤高冷傲,高洁清冷。

    雷声轰鸣,一道壮如虬龙的闪电撕裂沉沉天幕,将昏暗的大地照亮,又转瞬即逝。耳边响起哗哗雨声,大雨如注,携着滚滚寒意。

    二两酒推开房门,努力的保持着面色平静,只是内心的波动却是难以掩盖。安夏回眸,只是轻笑,长发垂散,这个时候的她是个可人的女子,倾国的尤物。虽是有些冷,但却让二两酒的心中泛起点点暖意。

    她愿意在他面前展露柔情,她愿意在他面前甘心做一个女子。二两酒心神摇曳,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他不愿去多想所谓的利益,不想去多问不明的缘由,他就喜欢躺在她的身边,如当年一样,小心的垂眸侧目,去看他喜欢看的春光。

    或许这才是二两酒,贪慕温情,眷恋柔暖,什么都小心翼翼,暗地里偷笑,知足常乐。

    矛盾。

    所以二两酒会像个疯狗,偏执得一塌糊涂,拼命更惜命。或者每个人心里都有另一个自己,只是现实的残酷,命运的颠簸,让他们学会压抑,学会克制,学会苦中作乐,学会拿起放下。

    世俗。

    二两酒就是一个俗人,他不敢更不能撇下世俗的眼光,去做一个他脑子里更喜欢的自己。因为这样,他会死,死得很快,死得很惨。如今,他只是在还击,在反抗,在与他自己的野心争斗,在与这俗世抗衡。

    正如往年有些抑郁不得志的嫖客醉酒之时常说的那样,虽然一死百了,但好死终究不如赖活着。二两酒觉着这话很有道理,在他还不想死的时候,他就只能挣扎,只能为了生存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悲哀。

    这就是二两酒的悲哀,也是很多小人物的悲哀。拼了命去追求他以为必须的东西,很多人在这条路上慢慢迷失,最后草草收场。还有些人最后得到了,却已物是人非,发现他在这亡命追逐的路上,错过了太多。

    所以,请继续发疯。

    二两酒只能相信,当他攀上巅峰的时候,不会有人告诉他这是错的,哪怕他自己知道,但不会有人提起,那么他就能很好的遮掩,很好的麻痹,很好的淡忘。

    寒夜。

    二两酒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心中似乎放松了许多,或许是他又找到了一个借口去安慰自己。安夏一直在看他,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他藏满心事的眼眸,看他时常提起却又不似在笑的嘴角,终于打破沉默。

    “累么。”

    仅仅两字,恰恰两字。

    二两酒还是如往常一样似笑非笑的点头。

    “累。”

    他说的很轻松,半点不沉重,但落在安夏的耳中,却是重如泰山。她在想,这个不高不矮的身躯,这颗不冷不热的人心,是如何去承担如此多的情绪,愤懑,怨恨,狠戾,偏执,柔情,还有好多好多。

    她想想就已经很累。

    “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夏在问,二两酒在想。

    她看他,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不知道,犹豫了片刻才微微叹气说道:“我只是不想死。”

    当有人如此问他的时候,他似乎真的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唯一还算清晰的就是,他不想死。这就是二两酒的贪心,也是他一直在为之拼搏为之疯狂的理由。

    安夏笑笑。

    有些牵强,有些苦涩,她看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多了一抹怜悯,如当日他看她的目光一般。二两酒不太习惯这样的眼神,微微扭过头,肩膀有轻轻的耸动,随口问道:“那你又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下到街头乞丐,上到人间帝王,他们都会去想,都会去问。正如这已经临近的寒冬,有的人只会想着是三餐温饱,能苟且偷生。有的人会想着开疆辟土,问鼎中原。

    这就是欲念。

    没有止境的欲望,就好比二两酒说的是人心之中的魔,或者也是小沙弥口中的佛。

    安夏沉默,突然伸手将二两酒拉了一把,看着他的眼睛,带有淡淡笑意,她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直到二两酒难得的脸红,胡乱嘟嚷一句:“不想说就不说。”

    二两酒如同害羞的小媳妇,很是扭捏的挣脱开安夏的手,向后退了退,只是他始终逃脱不了安夏的目光。

    “我想要一人一剑挑了江湖。”

    似乎自从二两酒那日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开始,安夏就一门心思想着把江湖挑落。二两酒心中有些不信,却看安夏的神色始终如常,不似说笑,这才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挑落江湖之后呢。”

    安夏突然面色一红,娇嗔的说道:“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二两酒微微一愣,随口说道:“那我就想看着你把江湖挑落。”

    安夏面色红透,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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