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影_第一章. 隐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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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隐城 (第1/2页)

    天还没黑透,这场雪就缓缓降下,一直到新任的巡察副使结束了他的升迁宴席也没有停,仍是那样轻徐的在半空中打着旋。距离二更的梆子响过也有了一段时间了,城南七街却依然没有归于平静的征兆;在隐城之内尚未入眠的人看来,那冲天的光似乎仍较月光更为明亮。

    程世凯喝的步履飘浮的走出红袖楼,还不忘记在搀扶着他的下属的臂膀间回过头冲着出来送门的鸨母挥手,这家花馆根本算不上城南七街中的良景,但他清楚上三街不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副巡察使该出现的地方,也只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存在感了。一年前仰靠着在兵马司中担任校官的老丈人的关系,才搭上了这趟便车,逐渐攀到了巡察府中的高位。听着手下那些资历更老的巡卫叫着自己程大哥,他似乎觉得今晚这几十两银子花的也不是那么咬手了,只是回家还要看到那个黄脸婆...啧啧,今晚的竹叶春似乎又变得没有那么醇了。

    他才走下石阶,就有一阵寒风裹着少许的雪花吹来,程世凯微微摇晃几下站住了身形,跺了跺脚啐了一口,推开身边搀扶他的人:“啐!这点酒就想灌醉老子?自己走自己的!...”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街对面的梅树,这是一棵玄玉梅梅树,这家花馆的门面外不知何人有心种得一棵玄玉梅,倒显得这地儿不那么俗气了,这也是程世凯喜欢这地方的原因之一;虽说花名唤作玄玉,但这暗色的梅花却是隐隐透着一抹淡淡的红色,是叶朝的国花。偏偏奇怪的是此花秋夏枯枝,春冬开花,伴着飞雪也让程世凯这种粗人心中生生升出一丝想临风感慨点什么的情致。

    他指着梅树正待对手下们说些什么,刚微微一偏头,就觉得梅树后的屋檐上的影子似乎扭了一下,他眨眨眼,狠狠揉了两下,想再看仔细些,但眼前还是那副飞雪携玉花的景像:“妈的,今晚这酒一定是掺了水,味道这么邪乎。”他低声嘟囔着,领着手下人慢慢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冬日清晨的阳光洒在隐城的大道上,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伴着几声钟鸣,帝都的大门缓缓打开,开始向城外等候的人们张开了怀抱,城北的码头也开始出现巨帆的轮廓,新的一天开始,对平民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似乎重复了一辈子了,所以他们总是能在无聊的生活中榨出每一丝值得分享的事。

    “听说了么?昨晚在城南七街又出事了,似乎是兵马司的一个都统?..”“不要瞎说了,我刚才听我家在城南帮工的小叔说了,是个龙骑营的千夫长,唉,这世道,在帝都中也不得安全,我看还是迁回老家去好。”一群城北的民力一边卸着从船上运下来的货物一边交谈着,而旁边站着的城卫们似乎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仍倚着围栏相互打着哈哈,讨论着南七街哪家酒肆的酒菜,或是哪家妓馆的相好。

    任烨然却没有陪着这些城卫乱侃,他紧紧腰带上的佩刀,走到民力中叱喝:“这些话是你们乱说的?不知道现在城中巡察府抓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吗?”民力们似乎楞了一下,有个看着像头儿的人放下包裹,笑着说道:“这位小官爷是新上任的吧?咱们这里都是粗人,也就是说说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乱党也肯定不能长的像我们这样不是?是吧大伙?!”

    众人一顿起哄,任烨然哪见过这种架势,他前半个月前才进了这帝都,凭着自己的刀法不费吹灰之力便当上里城卫,本想着能靠自己身手闯出一番天地,一朝能面觐君王,成就一番事业,却不想城卫只是个连巡卫都不如的小差使,每天巡巡街,监管一下码头和官道就足够了,自然是一肚子的怨火无处释放,却又被这几个老油条堵住了嘴,登时气的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拉开了刀鞘上的护锁,似是就想拔刀。

    那领头的见这小子吃瘪甚是得意,却没想他真敢去动腰畔的刀,但是对着背后的兄弟们也是不想软了脊梁骨,便瞪着这小子赌他有没有这个胆了。旁边几个城卫见事情似乎闹大,整了整衣带走了过来,当头的老城卫敲了敲刀鞘:“低头干活!还有抬头的闲工夫?今天不打算回家抱婆娘了吗”老油条得了个台阶自然是顺溜下来,低下头招呼伙计们干活,但任烨然仍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一个城卫走过来说道:“跟这样的人何必较真呢?整个城北码头有上千个这样的民力,每个人嘴里说的都是这些事,若是要挨个管的话就算把巡察府的全叫来也是不够的,算了算了。”

    任烨然狠狠咬了咬牙,扣上了刀鞘上的护锁。老城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才多大,怎么就如此大的气性?我们城卫不是什么官,在这帝都里很多时候都要低头的,你这样冲动没准什么时候就招惹了别人,让人背后捅你一刀你都没地方讲理。”任烨然回过头似乎想辩驳什么,那老城卫嘿然一笑,说道:“好啦,今儿晚上老哥请你喝酒,就在码头外的李记,在局里交了刀之后到那里等我。”之后就走上前看着那群民力卸货物了。

    任烨然张了张嘴,似是想告诉他自己不会饮酒,但又强自抿住了嘴,似是不想让别人小看了自己,于是他转过了头,就那样望着港口里不断驶进驶出的航船,在这副景象和初冬的暖阳映照下,那些民力似乎也不那么可憎了。

    太阳下山前的半个钟头,不值夜的城卫们就要去城卫局交还刀具了,自从新帝登基后,限铁令的发行,即使城卫也不得在夜晚持刀;寻常人家更是刀不得过尺,一户仅限刃不足尺菜刀两把,若是违了这条令法被巡察府的人发现了,一顿板子算是轻的。

    任烨然在交了刀之后,问了几个路人找到了这家李记,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肆,店外挂着酒幡,上面还写着个李字,似是常年不曾换洗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是店内已经坐了不少人,离得不近就能听到一阵吵闹声,很是热闹。任烨然进店寻了个座,便打算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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