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昔时因 (第1/1页)
女鬼还是不说话,她眼神掠过周水,是既恨且怕。周老查颜观色,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喜神是奔周水来的。不过周老更是纳闷,周氏的家风,可说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沙罩灯。无故杀生乃是大忌,若说得罪活人兴许有过,得罪鬼那是万万没有的。再说让只鬼杀上门来,那可就不是得罪那么简单的了。 这时白老说话了:“山有山神,地有土地,城有城隍,一界有一界的规矩。我老头子与你无怨无仇,你可是先冲我动手了。你得说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三根银针定住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这时女鬼也面露愧色,周水一见,心说:“你明白事理就好,我也得问问你,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正乱糟糟的,门外走进几个人来。一进门就大喊大叫:“回来了?我正打算找张克坚呢,我再豁出去三台捷达,非让那小子亲自把你送回来。” 周水一扭头,陆末,老安,二贵三个人从外面进来。周水正要说话。哪知那女鬼先是身子一震,尔后一步窜到陆末跟前,面目极其恐怖。陆末吓得一哆嗦,正张口结舌着,哪知女鬼双手张开,只听“咔嚓”一声,这女鬼抓了陆末一个满脸开花,血顺着陆末脸蛋就流了下来。 大家措手不及,全都呆了一下。今天反应最快的却是老安,他紧着一步横到陆末前面,大声嚷道:“干嘛呢?凭啥打人?” 女鬼接了一句话,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老二,你躲开,这里没你事。” 这话一出口,老安他们仨人全是身体一震。 隔了足足十多秒钟,老安颤抖着声音说:“嫂子?” 二贵满脸骇然,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妈?” 陆末眼泪和着血水从脸上流下来:“小彬,是你吗?” 只见这个女人怒目圆睁,一口的口水喷在陆末脸上:“呸,畜生,你还有脸叫我的名字?我恨不得吃你rou,扒你的皮。” 在周水脑海里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一一这女鬼像极了一个人,且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现在一看,这不和二贵长得一模一样吗?她为什么死盯着我周水?是不是因为我破坏了她的计划一一她想让陆末父子相残,身败名裂。可她千算万算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哪知凭空跳出来个周水,使她的锦囊妙计功败垂成。 此时周水心里竟生出一丝恐惧,心想:“我在明处,她在暗处,要害我也就是随时随地,多亏是在拘留所里,那个壮汉晚上没睡,发现了她。要在别处还指不定出啥事。” 陆末的历史,院里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前后一对照,还真的严丝合缝。周老看一眼周水,轻轻摇了摇头。周水明白,老爷子是在告诉他,这女鬼收不得,因为这里面藏了一个因果,收错了的话,法师也有业。 陆末满脸的泪水,和着血水流下来。这女鬼的爪子也真利,竟在陆末脸上挠出几道沟来,这陆末毁容是跑不掉了。 这女鬼的口水吐在陆未脸上,也就等于承认了她就是那死了的那个唐小彬。也就是老安的嫂子,二贵的妈。 老安先是下意识的把陆末遮在身后。想了想,老安走近女鬼,竟拉住她的手,老安说:“嫂子,你要是有人性的话,就听你小叔子说几句话。你要是没人性,你就一把抓死我,我就跟嫂子你去了。在那边你也得有个端茶倒水的人不是。”老安说着眼泪落下来。 这女人看着老安的眼神,没有一丝凶残模样。她竟扯着自己袖口帮老安擦了擦泪,说道:“老二,这几年也多亏你了,逢年过节给嫂子烧纸,嫂子在那边穿不愁穿,吃不愁吃,好兄弟,嫂子疼你还来不及呢,咋会害你?你让开,这个人是嫂子的仇人……” 老安哽咽着打断这女人的话:“嫂子,有几句话我必须得说。你听完了,觉着对,你点下头。你觉着不对,兄弟也不拦你,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老安边说边看了一眼周老,故意压低嗓音,说:“嫂子,你看见那个老头没?那人是个老神仙,咱斗不过他。不过有我在这儿,你放心,他不会把你怎么着。”
安一边说一边搬把椅子来,把女鬼按在椅子上。又说道:“你先坐着。” 老安见那个女鬼坐下了,又一扭头说:“二贵,先给你妈倒杯水来。”女鬼摆摆手,没吭声。 老安清清嗓子,说:“嫂子,你知道老陆这些年过得什么曰子吗?那叫生不如死啊。是,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啥时候都得认。可这惩罚也忒重点了吧?这点事儿,就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老安几句话说到陆末痛处,陆末索性放声大哭。女鬼鄙视的看了一眼陆末,说道:“既然这么痛苦,咋不去死?一根小绳,一个板凳,简单的很。” 老安一顿足,说道:“嫂子,你咋这么浑呢?他敢死么,他在等你回心转意,等你母子归来。他一死一了百了,可万一你母子回来,可就连个家都没了。” 老安说到这儿,几个女孩子全哭了,就更别说陆末父子了。老安擦把泪,又接着说道:“嫂子,你念过书,有学问。我想问你一句,二贵这一棒子打在他亲爹头上,你说这孩子遭不遭报应?” 这时候周老接过话头:“杀亲父和出佛身血一样,乃是天下至恶。直入十八层地狱,应身的报应。” 老安一拍大腿,说道:“照哇,二贵这孩子就应该倒这么大霉么,他招谁惹谁了,就因为投错了胎,投在你肚子里,你就有权力把他推地狱里去?这孩子是我哄着抱着长大的,你问过我么,我答应你了么?我见过自私的,但没见过你这样自私的,我的亲嫂子啊。” 老安平平静静的把话说完,忽然间“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再如上二贵陆末三个大男人,哭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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