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集_重审韩信罪案/千古谁识诛淮阴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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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审韩信罪案/千古谁识诛淮阴9 (第3/3页)

肯定要多的多。《史记》的相关记载已充分表明,主要战事结束后,各地的战局远没有结束,仍有反复与拉锯,有时甚至还非常激烈,这种局面当以赵地为甚。

    史料中有韩信向汉王请求增援的记载,《高帝纪》称“信使人请兵三万人,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汉王与之”,《韩彭英卢吴传》略同,表明了汉有增兵赵地的举措。虽然此记载不见于《史记》,不是那么可信,但抛开记载上那个特定时间外(灭魏后),仍然有其合理性。因为综合各种迹象,有关汉王增援韩信,可能还不仅仅是增兵的问题,甚至刘邦还亲自到赵地主持大局呢。按说陈馀赵王歇已擒斩,赵地反抗实力大挫,韩信挟战胜之威,完全可以平息剩余敌对势力,怎么又要增援又要刘邦亲自坐阵?依菜九之见,赵地已成了当时的另一个交战焦点。就如同韩信破齐,楚国救齐一样,赵地一旦被汉彻底征服,整个战局就会向汉方倾斜,这是楚方一定要制止的。《淮阴侯列传》记有“楚数使奇兵渡河击赵,赵王耳、韩信往来救赵。因行定赵城邑,发兵诣汉”。《郦生陆贾列传》“楚人闻淮阴侯破赵,彭越数反梁地,则分兵救之”的记载支持了菜九的这种判断。书剑和谐的帖子里有天元嘉会的见解,更提出楚可能是派了季布这样的重要将领救赵。书剑和谐兄有《对赵国争夺战的疑问》一帖,对赵地战事下判断道:汉军攻赵,出动了多支部队,主攻(张耳韩信曹参等),辅攻(汉王靳歙周緤等),策应(靳歙灌婴周勃唐厉等),而且汉王也亲至赵地进攻赵军,历时十个月左右。由此可见,汉军定赵,是多么的不易。书剑和谐兄甚至对项羽是否也行进到赵地参战也提出疑问,只是他也没有给出回答。此帖含大量非常有价值的观点,大家可以一看。其极有价值的观点是:汉军定赵远不像定魏那么轻松,汉军定赵的时间,从汉二年九月至汉三年七月,约十个月时间。大概在井陉口之战后,汉军继续进攻赵地:原来是赵将的赵将夜、程黑、强瞻,于汉三年投汉军,但只有赵将液“属淮阴侯,”而程黑、强瞻却不属韩信。说明在赵国争夺战中,赵将在不同战场投汉军,而其归属就有所不同。

    菜九为什么也接受刘邦到了赵地一说,是因为《傅靳蒯成列传》的几条资料:(周緤)东绝甬道,从出度平阴,遇淮阴侯兵襄国。靳歙击赵事数度使用从击字眼(从攻安阳以东,从攻下邯郸。从攻下朝歌、邯郸)。以《史记》行文惯例,不特别注明从何人,当是从刘邦。菜九原本以为当时刘邦正与项羽相持于荥阳一带,不可能抽身击赵。因此,就将靳歙所从为从吕泽或陈豨的可能。但吕泽此时或者也与刘邦一同被困在荥阳,所以从陈豨击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陈豨与靳歙均为从起于宛朐者,且陈豨为特将将五百人,靳歙可能在此五百人之列。故以靳歙为陈豨部下有其合理性。由于史称周緤从未与汉王分开,则其所从度平阴,极可能是从刘邦。既然周緤可以从刘邦至赵,则靳歙亦可以从刘邦击赵。所以在靳歙从陈豨之外,又增加了其从刘邦的可能性。

    再回到赵地的战事上来。为什么陈馀赵歇被汉擒斩之后,赵地的反抗还是如此激烈,可能的原因是,赵地还是保留了大量的武装力量,虽然群龙无首,但也不想就此臣服,在得到楚方的支援后,这些反抗力量声势复壮,使得韩信等客军感到吃力吃紧。赵国的情况有点特殊,就是士民习战,秦平六国时,也就是以赵为主要作战对手的;天下反秦时,王离的几十万大军,也拿不下钜鹿,足证赵是一块硬骨头。因此,虽然韩信在赵作战时间最长,但在最后定功时,他的功劳簿上只有魏齐,而无赵。那么,定赵之功到底归谁呢?可能刘邦的整个阵营都有份,难以划归任何单独个人了。

    汉定齐之役,也是不能简单归功于韩信的。菜九曾作漢滅齊戰役考釋,较为详细的考证了定齐之役,考之於史,滅齊問題並非如人們所認爲的那樣是韓信對齊的突然襲擊,而是漢有預謀的一場會戰。刘邦让韩信准备攻齐时,已征调走了韩信的精干部队,只余下老弱残兵,靠这种部队显然是无法完成对齐的征服的。因此,到了韩信攻齐时,从来没有归韩信指挥过的灌婴加入了,调离韩信指挥的曹参也加入了。另外还有大量攻齐期间不受韩信节制的部队,如不屬於韓信的漢陣營擊齊部隊計有,陳武軍,蔡寅軍,丁復軍,王周軍,陳涓軍,其中丁復明言是呂澤之部下。韩信所破可能只是田广,而更艰苦的战斗如田横、龙且军就应该是以上述部队为主完成的。网上诸友以为击龙且可能是分几次完成的,言之有理,否则就解释不了怎么会有好几拨人有击破龙且之功。

    韩信各种战事的记载不可信处颇多,此论并非菜九故作惊人之语,曾国藩针对韩信战绩亦有过精彩论述,略如下:

    《史记》叙韩信破魏豹,以木罂渡军;其破龙且,以沙囊壅水;窃尝疑之:魏以大将柏直当韩信,以骑将冯敬当灌婴,以步将项它当曹参,则两军之数,殆亦各不下万人。木罂之所渡几何?至多不过二三百人,岂足以制胜乎?沙囊壅水,下可渗漏,旁可横溢,自非兴工严塞,断不能筑成大堰。壅之使下流竟绝,如其河宽盛涨,则塞之固难决之亦复不易;若其小港微流,易壅易决,则决后未必遂不可涉渡也。二者揆之事理,皆不可信。叙兵事者莫善于《史记》,太史公叙兵莫详于《淮阴传》,而其不足据如此!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君子之作事,既征诸古籍,诹诸人言,而又必慎思而明辨之,庶不至冒昧从事耳。

    曾国藩此论,不仅道尽史书中各种神话之敝,亦指出了后世不善思考之看客轻下评判之敝。因此,对韩信的各种战绩当以此心思审核之,方可得其实。菜九自忖对韩信事迹的考察推导立场,与曾国藩的审视角度相接近,不知各位看官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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