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轮_第十九章 赤衍湖(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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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赤衍湖(二) (第2/2页)

的影现了,他欲躲,紫焰却只往他那里去。他似不信,他又施的秘术,却怎般地隐了,没了身子,紫光随着,离之不去。

    红袍姜干见了只冷冷,紫焰中的人影却道:“姜干,帮忙。”红袍人才笑,缓道:“五鬼,缚身。”便是方才血光中李柱子的血,已不再艳了,黯意中透了墨色,人影中五人蒙蒙,是青红白黄黑五色灵光,沉沉似的鬼音。血倒像是活了,不再是他的血,艳艳中带了狰意,是突如其来的五道灵光,融了进去,血再不是血,鬼音中又作浓黑之芒。猝尔黑芒中的一寂,人也寂了,一同寂了的还有紫焰,古坛亦静了下来。

    那缕迷风又作了,是笑声,人却是闭着目,已是觉了那道寒光,寒光果然至的,闻了胸口的闷声,人依然不动。那人只笑,寒光中匕首像是只欲深了下去,人的手只欲沾满了血,真是满手血的,已是笑了道:“你倒是能忍,不过你忍不了多久的。”便是血痕中的又一记,身后的姜干等人只笑,语道:“今日我可是帮了师弟大忙了,师弟可得谢我。”血手中那道寒光只又深,笑了道:“这个自然,我王天化自会还姜师兄这个情的。”

    红袍男子闻此却只笑,眼里的一凛,是忽然的腥风,那一记的血光,男子的手轻轻一动,沾满了血。夜影中那人似是一怔,才像是觉了痛楚,可红袍男子只笑,笑里言:“师弟今日便还了为兄这个情吧。”便又手中的血光一动,道:“五鬼,锁住他的魂。”灰袍之人已是觉了,人影只消,却那缕腥风浓了,是血眸中女娃傀儡笑的,满眼的血色。乍然作的那语惊声,人影现了,没了血色中,见了他不舍的目,然连同他的目一同消了,他的所有。

    夜才止了,腥风并不属于夜的,女娃傀儡似疯了一般吸食着残着的血,红袍男子低道:“这王家的魂血我到底是得了。”便又看了愈渐苍白的皊衣李柱子,笑语:“我说过要谢道友的,我既替你杀了这王天化,如今道友也就还了我这个人情吧。”说着时血色之中腥意愈浓,李柱子闭了眼,他不曾见了忽如而至的血,血里现了那目的,原来女娃傀儡仅有一目,目里映了人的魂,那道仿佛被岁月蚀了空的魂。

    夜色中该是有微光的,流光应是作了点点,没了风声,竟是静了,好似七玄山的夜。人仿佛真的回到了七玄山,七玄山的夜是催人的,人总是缓缓地,无无端端生了梦意。眼皮真是醉了,微光已经不能入了一分,人却习惯困意袭来时最后一眼看着七玄山。好似有些昏昏暗暗,然而模糊中却透着一团白光,竟是那股幽香,人忽然笑,或许又是自己错觉了。

    只是,幽香真的在的,已经触着了人的身,白光也在的,不仅她们,白光中女子也在的。并不知女子怎般冲破了士火古道的禁制,也不知女子如何寻到了这里,或许唯一知道的仅是女子临了,就在身旁,她却挡了自己身前。那是霭荷的幽香,幽香中好似传来了万鬼之声,是夜里的凉意,女子口中道出的轻轻细语。冥冥之中,虽然困意袭身,却有那么几言的温语,如惊梦魂铃一般,是那样地真切。

    似语:

    梦漫梦娆(rǎo)痴呓语,魂发魂牵噬惘颜。

    迷风只作然欲醒,清铃才消故不惊。

    千回万转心终碎,至此不若心悔绝。

    恨罢情断心了去,心里残根心里摧。

    ——《惊梦魂铃》

    血染之中,女子轻轻的念语,雾漫了,是丝丝的凉意,没了皊衣那人,微微意的风。有那么的一刻,白雾与惘血悄然视着,血是无动,惘意逼了来,是发了烫的。然而双凌塔却动了,是一圈又一圈的白纹,白纹作了白光中的雾,雾只遮了古坛。然是淡淡中白雾散着,消了全然,连同那人的血,忽作了的狂风,竟连流光也蹿。

    仿佛置了苍穹,风愈来大了,人径直落着,是许久许久,并不有了尽头。忽然地累,天穹压了下来,人愈来冷着,连同手里的那把剑,却有那么的一只手,那只手紧紧抓了自己,原来她竟比自己的还要冷。

    人像是猝防不及,却笑了,原来自己并不是怕冷,人怕的竟是孤单。手里传了来的是冰寒的意,可寒意浸了心底却不再冰冷,心里安了下来。

    世间的尽头是什么,或许是无尽的深渊,又或许是一切的消亡,然而你却不怕了,因为有那么一个人在了你身旁,有那么一道风只萦了你的身。或者你永不会明眸里看着他,他亦不曾觉了你,又或者你永不知道他的所想,他亦从未念及过你,你却不在乎了,一切的你都不在乎。你只笑,你只攥紧了他的手,你心安,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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