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轮_第二十一章 自痴,自怜(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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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自痴,自怜(一) (第1/1页)

    乱石堆的尽头,荧光蓝纹,多了许多的幽光,幽光并不向海里而去,似挣扎,幽光而颤,心念中最后的一声尖嘶,真真切切困了那里,她的尽头。然海里有一条小道,细沙铺的,沾了血,流魂便是定在小道旁,她并不有血,你却见了,她并不有眸,你凝眸。

    是潮声,海水袭来,海水却不漫上来,小道似晃,小道忽然地止。你才踏了上去,很软,它像是水一般沉下去半分,止了时见了半深半浅步履的印。然是浅浅的湿意,你知道它并不是海的水,你却依旧往前,是并不停了人的步,你也不看了一眼身旁的流魂。

    见了远远的白的雾,雾里幽光而动,你竟是再躲不了,你也避不开,她看着了你。你是逼近而去,魂像是牵着你,白雾很冷,人忽然颤,心底里的,竟是酸楚。不见了幽光,是一条血的道,你反而见不到细沙,细沙在的,你便又踏了上去,是她们,在了你身旁,你却还不驻足。便是血道中无数次的血印,渗出了血来,你仍然不知道血是谁的。

    你似彻底冷了下来,吹来的风你不觉,一直到了尽头时你才忽然地醒,是“魂消径”。你欲回望,竟是迟了,你已经身了雾里,雾里的噬魂之冷你竟不觉了,你只欲回身,你不得。你已入了那里,是“魂消阁”,你真是醒了,身旁的女子一直醒的,她只望着你,你才笑了出来,她并不。

    见了满眼的人的幽光,幽光却死了,彻底没了,连同最后一缕的心念。你真是凝眸的,你却还笑,你似悔,你不该这样的。那女子并不看了幽光,她只眸里那两道石门的依稀,漂泊不定的雾,那风来了,是蓝意的幽光,竟是他们。

    雾门现了,有两道,“痴情道”,“情痴道”,雾门前的蓝魂也现了,女子忽然低语:“你可还曾记得这衔心流魂?”那人也是觉了过来,他却不识得这蓝荧的魂了,他似自语:“原来竟有蓝荧的流魂。”女子忽笑,她看着,似良久,她语:“是衔心流魂,据说这衔心流魂是古语中称之‘衔心痴’的人所化,虽经了轮回苦道,他依然有了那丝心念,他竟还残存了心,那明辨情愁的心。其实能出了情痴海的只有这两道的人,然而能入了这里的却只有一道。”说着时蓝光动了,是钻心的冷,后来竟是空了,你只步了过去,你只觉着是“情痴道”,你竟是迷了。

    似许久的,人痴痴中醒来,微微的幽光,现了女子伫着的影,她已经在那里了,也才步了过去,眼里的“情痴阁”。恍恍似的烛光,无风之中自摆,悬着的冰一般的柱,似一滴蓝色的水凝了其上,水却不肯落的。水的下方是半人高蓝色的杯,女子伫了其旁,她却是明眸中望着上方,似一条河,河水恰巧经了此处,是那蓝意的水,她轻语:“是九幽里的,牵情河。”便是一旁忽闪过的幽光,是玉璧,河水化的,蓝意的字:

    痴人之情终是恨,为伊那情偏得痴。

    一世执著本是情,茫迷一生却为痴。

    痴人之话情难解,解情令得那人痴。

    痴人得痴痴不可,人觅人迷人不遂。

    乃是心非身不顾,那人笑怪情不痴。

    若是情虚心不痴,如今痴人又作何?

    世人总问何为痴,痴人却问何所痴。

    世人又问为何痴,痴人却笑世人痴。

    ——《自痴》

    情里情根情扉掩,风作风拂风经年。

    秋去春来扉终散,风里情催人心弦。

    风里逐他风不止,风止风痴风未矜。

    终此一生何所似?秋里秋花花不言。

    晓风动柔花开满,满花花放恼心妍。

    花开终至花落满,怨不得风她自哀。

    料是人痴痴不解,不须怜她她自衰。

    衰罢她情她作尘,尘里风卷风然痴。

    ——《自怜》

    许久地立着,望着,那女子忽笑,她语:“原来是一样的。”字却消了,李柱子依是看着,荧光散了,他摇头,他言:“为伊那情竟得痴。”女子只笑,语:“漫漫痴路她自怜。”竟是都笑了出来,那滴河的水却落了,是一阵的凉意,雾并未漫已是散的。人是看了过去,杯子上的字,是“情痴露”。李柱子并不识得,那女子笑,语道:“她又叫‘忘情水’的。”李柱子才点头,女子的语:“不过这倒是世人的痴了,这忘情水原不能用来忘情的,她是魂魄之物,是因那鬼物才生的。”

    李柱子只点头,已是手触了泛着蓝光的杯,水里的凉意竟涌了来,女子语:“相传每逢那流魂波折万年,三生石因而一颤,牵情河里却是落了这么的一滴情痴露,灌情杯是无动的。便是要这灌情杯里的情痴露满了,那困了人的三生石才会碎,人因而得了圆满,心念才是归了。”李柱子又是点头,笑道:“已经一半了,想必总是会满的。”那女子却笑,却摇头,她语:“并不会的,你仔细看那灌情杯,是留了一条深痕的,那痕连了情痴海。”才觉原是如此,人忽然笑,人竟还痴,轻道:“那情痴海会满吗?”女子竟也是痴的,她怔,她笑,她轻语:“或许她真是会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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