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轮_第十一章 八甲(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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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八甲(三) (第1/2页)

    腊八粥是个怪东西,白天让人晕晕的,可到了晚上,格外地清醒。

    云霞峰也有古松,叫大青松。比七玄山的还高,树荫可以遮住整个柱子村,结的青松果也很大。就日晚的时候,小蛮好不容易把一整棵树的松子归类好,大大小小按顺序捧进芥子小麻袋。

    小蛮喜欢叫麻袋的。小蛮说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想这样。

    只开心地,美美地说着。边把小麻袋子系在脖子上。

    也好奇怪的。大约装得多了,肚子大起来,小芥子真的变成大松子。

    哈唧哈唧,小蛮可开心了。

    一想到这里。李柱子也开心。傻愣愣笑起来。

    含笑花香还是浓,比它浓的,是这几日刚开的雾花。

    雾树长得像香樟遇上雾竹,香樟的体魄,叶子却是雾竹的。纤纤细细,小小巧巧。

    晶莹的露珠丁儿当,绽开花来,即是它。花香带着凉意,沁人心脾。果子不是晶莹剔透,反而通红,咬一口,满口留香。

    好巧,一阵风来,噗哒落下一颗,砸在脑门上,红得滴出血。自然是雾果的颜色哈哈。

    原以为尤其甜,可吧唧一声果子爆开,那满满的酸味,当真是刻骨铭心的酸啊!

    却还有这等闲心和雅致:酸有酸的趣味,头皮发麻一阵,整个人打起寒颤,可是,酒醒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李柱子还是个人才啊。

    酸得逼出一长串眼泪,抹在手上,想起大蛟山上让人酸得牙疼的青李子,不知不觉笑起来。像回去了从前的散漫,只到处跑。

    龙真一动,指上一弹,泪水大起来,好大的一颗青李子啊。青李子飞在前,脱下布靴的他噔嗒嗒跑在后。人家是子夜追月,他追的是青李子,是大蛟山。

    酒梅的酒香打招呼,似浓又淡。他停下来,布靴绑在一处,只挂脖子上。像小蛮。随处一坐,脑袋枕腿上。还是像小蛮。

    酒梅开得低,仍是一朵,他傻乎乎地笑着,凑近了。酒香浓了,花开得艳。

    “你是含香树吗?”忽如其来的一语,没有答复。“哈”地一声笑起来,像是对自己在笑。他抬头看冷月,看得眼睛愈来愈冷,又低头傻笑着看白花,会暖和起来的。应该。还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你是酒香,不是彻骨的寒香。”

    又说:“会很痛的。那样。”什么跟什么。好纷乱的酒话啊。

    “我走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一株梅花傻傻说道。他想到紫云的梦,花都是有心的,他又想到自己,打小以来,也是这样奇怪的想法。又傻又好玩。他回头笑,打着赤脚慢慢走开。

    冷风吹,花枝摇曳。今夜又有花开,开了满眼,数不清的白花,不是酒香,是寒香。自是疼痛不堪?

    嗯。不是酒梅。是雾花。答非所问的。

    哗哗哗啦瀑水声,从早到晚,非日非月。它一直这样,九曲水瀑在这里三十万年了。有小青樟淅淅沙沙开口学说话。喜得蠢驴儿,傻琪藤点爆竹,放烟花,乓乓当当。

    扑啾儿。这里也有寒香,一粒风信桂花梦游至此。铛儿,似那惊梦魂铃轻而一摇,它呼沙落下,只睡在李柱子掌心。软软的。梦亦是。

    李柱子好像很欣喜,他像紫云那样蹦得老高。咚咚咚的,桂花也跟着蹦,飞得老高老高,飘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在笑,他和桂花一起飞着。他想飞去大蛟山,他想飞去香城,飞去很多很多地方。可他只是想想,他没有去,还是害怕?

    竹箫声响起来,大蛟山的小调,不是的,是那晚在香城的曲子。美丽的月色,开心的一家人,还有含香树的香。温馨极了。

    箫声一缓,一顿,没有悲伤跑进来,有的只是美丽图画一幅幅美丽下去,像一整卷桂花书,桂花的岁月。

    总如此地开心?

    是的呀。小孩子嘛。一想到七玄山。只要七玄山的颜色,影子,爬进脑袋瓜子,灌满了家,亲人,很温暖,很有依靠的。

    更噼噼啪啪开心起来。

    哗哗之声跟着变轻,兴许是腊八粥在作怪。酒劲咕咕突突又上来,身上慢慢地一凉,凉了很久,又冷下来,才发觉下雨了,好大的雨。没有伞,可不会有事,自从有了真气,再没有染上过风寒。

    但酒劲疯癫,如雾一般弥漫,吞噬一切。只一下子,什么都成了酒,到处是酒,酒在下,酒在呼啸,酒在飘扬。瀑水是酒,箫声也是酒,翻腾得声嘶力竭,四面八方蹿出去。杀意很远。

    就仿佛挣脱了这个躯壳。这样的感觉。

    雨声浓烈,可听到了笑声,李柱子在笑,他自己听不到,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低下头,抬头的时候,瀑水中映出了一对血眸,好妖艳的花啊。

    “你!”忽如其来的一声,那人不禁捂住了嘴。李柱子仿佛听见,直直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不容她逃避。

    “李柱子。”她试探性地道出一声,可是李柱子没有反应。雨密密层层,到处是雨雾,那对眸开得格外地艳,是这场雨雾中唯一燃着的一团火。

    火的中央,十一朵花渐开,正是空谷幽兰?

    “你怎么了?”她问。天地间只有淅淅雨声,没人回答她。

    “唰!”太轮剑在手,跟他一样的血意,没有心,没有感情。雨落在上面,刺刺被灼烧,不给一切逃脱,雾影不剩。有的,只是灰飞烟灭。

    当!为什么是钟声?

    血剑一划,好漂亮的剑痕,可是剑指着的,是你。你看向李柱子,单单温柔地看着他。为什么像是有记忆呢,你问自己。

    空空的,寂静的。只是。你回来。你看到的:眸子里除了血,只是空洞。

    李柱子没有瞧见你,这好像不是他的眸光。

    那这是?你问自己。

    但唰!剑就在前方。

    “你要杀我吗?”你问。

    风好大,乱发飞扬,粗布衣也是,可也有不甘的,死死垂着。他在挣扎,一直在,眉宇锁着。可是眸里涌出的红光占据一切,占据了他的身,他的剑,他的心,连落的雨,都成了血色。

    血月当空,好美,雨天的月华,好浓。眉宇松开,好一片凶光涌动。这就是他的本来?也,这就是他曾被人憎恨,被人惧怕的原因?

    静庵抬头,她却心甘情愿笑起来。

    剑划过雨的时候,很像风钻进竹林,虽然迷失,可它走得出来。那一刺声,像竹笋儿从稀松的土里淅沙冒出来,轻轻的,异常地好听。可这好听,美妙的一声,会让人流血,会死。

    “当!”真的是钟声,好熟悉的钟声。静庵在寻找,可除了血月和血雨,她什么也没找着。连竹子的风声都没有。她转过头来,低着它,也才发觉,看到了刺入她身体,guntang的小钟。她笑起来,问道:“小钟,钟声是你吗?你是秋竹林吗?”

    小钟没有答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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