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轮_第十二章 落幕(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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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落幕(三) (第1/3页)

    只见日光,不见日影,云雾峰的日出,跟画卷一样朦胧。风一动,白雾才醒,淡些下去,当空两轮月影,一轮在升,一轮在落。

    时光而去。经文声停下来,大手握住小酒坛的坛口,小黎子酿的竹叶青就是温柔。咕嘟,不肯独酌,也在梅树下倾洒好几大口,花香更浓了。腊八忽然大笑起来,白雾在逃,梅树反而安安静静的。腊八笑道:“好倔的性子,洒家喜欢。”黑痣一抖,那腊八的疑惑颇具滑稽色彩,只道:“但洒家好奇昨天同你说话的人。洒家到底认不认识。”

    一顿,眯眼品他的竹叶青。直到一小坛子空空,这才抬头看月升月落。又没瞧仔细,已经立在梅树旁,大手抚过其中的一朵,石铃铛般重重笑起来:“洒家还是想你心意成真。”

    “哈!”明晃晃跑来个少女,一柄黑剑横在脖子后,两只小手都架着,跑得那叫个欢快。嘿呀呀的,俨然就是缕快哉悠哉,小紫紫风嘛。

    “呀!”高高跃起,不知是她带着剑,还是剑带着她,风中刺过,比风还快的一道风。咻啦啦的。

    风来得快,可腊八只是一笑,周身织起淡淡佛光。佛光从头至尾没有动,可是剑风被锁住,困死其中。腊八笑道:“小娃娃这把杀人剑,怎么被你带来了?”

    撤回剑光,太轮剑斜跨腰间,酒窝绽放:“柱子哥让我带着防身的。”

    “哈——”笑声回荡,“有我跟死道士在,就是遇上你师父,也可一战。”

    “而且,小钟也想跟着我玩。”腊八说的这些,紫云仿佛没听见,她有自己古怪而好玩的心思。忽然把脑袋一歪,整个人扑进酒梅中,乐道:“喝了酒的酒梅jiejie,更醉了。”

    “她也会醉?”大黑痣变大,腊八问道。

    “会呀!”紫云抱着这棵酒梅,笑嘻嘻道。

    大黑痣似大又小,捉摸不透,大手飘过来,抽出了眼前长剑。也是个倔性子,剑一直猛地颤动。腊八的大手也是个烈性子,就是不放它走,横在大眼前,好一抹冷光飘过,腊八笑道:“杀气太重了。”

    “哪有!”紫云蹦跳起来,小手抓住小钟,整个人挂在上面,剑刃明明锋利无比,可一点也不伤她,“小钟很好的,小钟不是杀人剑。”

    大黑痣变小了,没有疑义的意思。大手到了紫云的脑袋上:“不是说要跟小娃娃去七玄山的?”

    明眸变大,瞪到最大,还转了最大的一圈,笑起来:“柱子哥还要修道,紫云先自己玩。”双腿并拢,弯曲下去,猛地一蹦,扑到了腊八身上,腊八背着她。

    “大黑痣,我们去哪?”小手不安分,捏着腊八的下巴。

    “迦叶山。”

    “去拜佛吗?”

    “哈!”

    “我说对了?”

    “洒家每年都要回迦叶山一趟,在魂树下念经。”

    “念经好玩吗?”

    “好玩。”

    “那我也要念。”

    大和尚背着个紫衣少女,安静地走在云霞峰上。一人一声的经文,把云雾都给引来,哗哗沙沙下起一场雨,雾的雨。然后,雾竟似雪,下雪咯。

    嗯。没有错。下雪咯咯——

    那小小少女还回头,只嬉笑:你们已经见面。你们还会见面。

    “谁?”大和尚问。

    “女孩子的事情。”小姑娘说,“你不明白的。”

    “说来听听。”大和尚道。

    “嗯。”小姑娘重重点头,又捏捏大和尚油腻腻的脸,“有个爱吃姜的人来过了。”

    “姜。”大和尚疑虑,大和尚又问:“那姜干?”

    “不知不知。”小姑娘哈哈嘻嘻笑。装疯卖傻啊呱噶。

    易京城,叫“摘星楼”的一家酒家,角落的一桌,七玄山一行人,外加孙火一枚。

    方才还大口咬着烧鸡,大略吃饱了,忽然一声重咳,生怕别人不知道。然后慢慢停下,只放下手中筷子,再摆出一副面如死灰,即是很死相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理他,不仅如此,小蛮还特地掉过头去。彻头彻尾不相见。

    又是一声重咳,还是万物依旧。他面不改色,摇摆起脑袋,声音沙哑而略带低沉:“人生最苦,伤离别呐!”

    静静的,除此之外,只有小蛮唧唧吱吱咬合之声。孙火目光无神,脑袋无力地搁在木桌上,心思全落在云霞峰那里。一个屁儿也没有带回来。

    终是忍不住,仁明撞了他一下,没有反应。唉,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也就环顾四周一番,又一番,静悄悄把深情提到嗓子眼,才饶有感情地陶醉地朗诵起来:“嘿呀呀——诸位道友,方才在下的话。”

    不是桃花,只是静静依旧。还是各管各,没人搭理他。不行,绝对不行,又轻轻撞了一下李玉儿,轻道:“师姐,师姐。”

    “听到了!”终于有回应了。

    “那我,我说的可有那番味道?”只看着李玉儿,盈盈笑意一大脸,还绘满难看歪斜小字:别拒绝,不能拒绝,决不能,小明明会很伤心的。这样,那样。

    实在忍无可忍,头都快(胀)破了。李玉儿勉强迁就一回,眉间微微一皱,叹息道:“好,好,好。”

    这一连三个“好”,得了?嗯。这还得了!瞬间满面精光,毅然走上一条不归路:缓缓起身,看着木窗外的夜,仿佛看了一千年,一万年,半天过去才饱含深情地道:“但逢离别时候,饭菜总是索然无味。”

    “师兄,你吃了两只烧鸡,一锅豆腐羹,三大碗米饭,十七个馒头。”显峰的话语似拆台。当真拆得了?

    根本没听到嘛。继续着他的深情,眉微皱,眼里尽是绵绵意,又摇起头叹道:“为兄也是怕你们担心,这才故意吃那么多。”

    “没人会担心的。”一边说着又一边“嗯嗯”点头,似乎很正经的事,很郑重,又“嗯嗯”点头说起:“我也是的。巴不得师兄你死。哈哈——”

    “显峰。”那一声唤,显峰闻声看过来。他意味深长地“嗯”了长长一段,其中婉转又缠绵,似一生之路凄清坎坷那般。

    “嗯嗯。”显峰还是真切地点头。

    “不可教也!”他喝道。他还轻哼。微微俏皮地嘟嘟嘴。

    “嗯嗯。”显峰依旧。还吐了起来。

    “就知道你们舍不得滴——”突如其来第一声吼。大碗应声坠地。

    “肯定肯定是啦——”此第二声。都成碎瓷片,碎瓷片继续着碎。咝咝咋咋。

    未有防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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