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软硬兼施巧救民 (第2/2页)
往莱芜的途中,昭原差点没被这“日行八百”的烈马抖散了身子,要不是不久前被小蝶的内功“淬炼”了一番身子骨,昭原表示,他可能在马背上坚持不到十分钟就吐了! 来不容易赶到了莱芜城,并顺着城门守卫的指引,来到广场附近的时候,昭原却惊骇地发现,那隔着老远便一闪一闪的白光竟然是几千把斩首大刀! 几千人的生死存亡之际,昭原喊出了两世为人中分贝最大的一嗓子! 果然,昭原这一声炸雷般的“刀下留人”顿时震住了广场上的几千刽子手! “皇,皇上!”古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皇帝竟然亲自来了莱芜?! “末将参见陛下!”宋飞宇看到皇袍金冠的昭原,却是心里莫名一定,连忙低头拱手,躬身拜道。 “参见皇上!”那充当屠夫的八百银甲近卫军也是放下大刀,伏地而拜,盔甲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嘹亮! 昭原有些呲牙咧嘴地从骏马上翻身下来,左相陈文衍紧紧相随,至于后面的一百多人,则纷纷分散开来,神色严谨地注意着四周情况,提防着某些可能的危险。 古余和古人凤虽然惊疑不定,但此时此刻已然不敢再托大,连忙向昭原皇帝迎了过去。 “微臣古余(古人凤)参见皇上!”两人恭敬地行完礼后,古余疑惑地看了昭原身后的左相一眼,讨好地笑问道,“皇上,您来这莱芜城,是有什么要事吗?” 昭原扫视了一眼广场上凄苦悲凉至极的数千灾民,心里颤抖怜悯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怒火也逐渐升腾了起来。 但好在他的涵养功夫不错,也知道现在绝不是破口大骂或者与古家人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强行压住心头怒火,装作平和地说道:“古爱卿,朕这次特地出宫,其实就是为了莱芜城内灾民暴动一事。” 古余心里一咯噔,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托陛下洪福,莱芜城内所有犯上作乱的灾民此刻皆已押在了广场之上!陛下若是想亲自下令行刑,老臣和人凤尽可退到一旁。” 昭原抿了抿薄唇,心里冷笑,这老狐狸虽然神态语气恭敬,但话里满是先入为主的“逼迫”意味,无疑就是想把自己也拉上这条“屠戮平民”的小船上罢了。
“古爱卿,朕不和你打马虎眼!朕只问你一句话,放还是不放?”昭原撩了下龙袍的裙摆,目光淡泊地看着古余。 古余哪里晓得昭原会如此直白干脆地“摊牌”,不由得错愕地张了张嘴,随后,眸里闪过了一丝锐利,“皇上,您不在莱芜,不知道这些刁民给古家带来的灾难和损失!臣虽不才,但自问成为古家家主以来,兢兢业业,夙兴夜寐,近二十年里从未让古氏家族的荣光败落,然而在今日,这些贱民竟敢欺负到我等一族的老宅门口来了,微臣若再不杀鸡儆猴一番,岂不是让整个家族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为了这么点面子,你就可以收割几千人的性命?”昭原真TM很想吼他一嗓子,但又清楚自己虽为九五之尊,却并没有什么实权,根本震慑不住这只地头蛇,无奈之下,只能缓下语气,开口解释道:“古爱卿捍卫家族尊严的举动,朕可以理解。但你认为,只要杀了这几千老百姓,古家丢失的颜面就可以要回来了么?今日之事便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了吗?” 古余一愣,随即嘴硬道:“自然!所谓‘先治者强,先战者胜’,杀一儆百,当显我族之威!” 昭原摇摇头,神情郑重地叹道:“爱卿此言差矣!君不闻史籍典故中那些以德报怨的范例?所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爱卿若是能宽宏大量地放过众多灾民,才真正称得上世家大族的风度和胸怀啊!” 古余眉头一皱,冰冷的眼神中陡然出现了一丝犹疑,“这···” 昭原一看有戏,连忙继续劝道:“再说了,古爱卿曾借粮于朕,用作救济苍生黎民,为的不就是足可流芳百世的美名么?如果此刻却大肆屠杀,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古家?而且,此事说到底,也是朕对古家有所请求,古氏族人若是问责起来,爱卿一样有道理可以劝说!所以,放过灾民,于内于外,古爱卿都都不会有丝毫的损失!” 古余眼睛微微一缩,一边候着的古人凤也是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他们皆不是蠢人,更不是没有墨水的草莽,以德报怨这种圣人把戏他们自然知晓。 尤其古余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经历三朝,对于昭原话里的意思更加是明白不过了。 当一开始的那股愤怒和冲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古余陡然发现,自己的确没必要为了这群贱民背上有可能“遗臭万年”的骂名。 “皇上所言有理!只是微臣家族的颜面···”古余有些装模作样地沉吟道。 昭原看着他,突然冷冷一笑,话锋陡转,“古爱卿,如果朕没有看错的话,那广场西边所站的数百士兵怕不是莱芜城的守卫吧!” 古余和古人凤顿时一怔。 “豢养私兵,母后那边,古爱卿怕是不好交代吧···”昭原笑了笑,一幅“朕吃定你了”的表情。 古余尴尬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心里虽有些憋屈,但还是给古人凤递了一个“收手”的眼色。 然而,就在昭原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宋飞宇却是突然向前跨出了几步,神情坚毅又略带一丝为难地沉声道:“皇上,末将奉太后令,务必要将这些灾民押解回聊京!望陛下能将他们交于末将!” 昭原心里长叹一声,板着脸回道:“如果朕执意要释放这些灾民呢?” “这···”宋飞宇黑脸上的为难之色更甚,“这似乎并不符合昭国的律例···” 昭原轻叹一声,转身看向广场上五体投地,哀恸乞怜地看着自己的数千灾民,“宋将军,朕知道你身负军令,但这些人,朕不可能让你带走!他们虽违背了律法,但毕竟都是朕的子民啊!所谓法不责众,民心之乱,罪过在我!你且率军回去,一切如实禀报,所有的责任皆由朕一人承担!” 宋飞宇看着皇帝的侧脸,又看了看痛哭着的众多灾民,嘴唇微动了一阵后,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沉声应道:“末将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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