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袭(下) (第2/2页)
央他洗剥干净回来待客。” 乔蘅隔着窗子有些疑惑看了看赵胜,随即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边俯下身去就要取那头獐子,那獐子虽然不是十分肥硕,但也不下二十斤。这时候在院子里闲极无聊来回踱步的苏齐刚好听到了乔端的话,心想这丫头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恐怕提这么重的东西有些费力,自己虽说肩负护卫公子重任不能远离,但只帮她拿到柴门外应该没事,再说公子这样看重乔端,自己随便动动手也算帮公子多博乔端几分好感不是? 想到这里,苏大叔满脸堆笑,粗着嗓子说了声“我来”,便大步向乔蘅走了过去。哪知道乔蘅并不领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微微的摆了摆手,便单手将那獐子提了起来。 二十多斤重量在手,乔蘅竟然丝毫没有费力的表情,虽然双肩倾斜着,却稳稳地走出了柴门。“讨好”不成,苏大叔自觉无趣,只好徒叹一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便又在院子里无聊的踱开了步。 乔蘅自去忙活,乔端也不再陪赵胜说话,他向赵胜告了声罪,出厅亲自拾掇起了果馔。乔端这样做算不上失礼,反倒是对赵胜的最大敬意:贵客登门,主人亲自铺陈饮食是为古礼。 乔家待客的饭菜很是简单,除了赵胜带来的那些食物,只有一些葵蒲之类的蔬菜,连酒也没有。乔端把苏齐请进来同坐,他自己则俨然地陪了一会儿就告罪回屋歇着了,而乔蘅把饭菜端上来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直到赵胜他们吃完饭,这才进来收拾停当,接着又取来被褥为赵胜和苏齐打起了地铺。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手脚却很麻利,片刻工夫收拾停当,便出来相请,赵胜谢了,领着苏齐进了屋。这时候乔端已经歇着去了,而乔蘅一个女孩自然也不可能跟进来,赵胜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累透了,倒也乐得不用再学古人那些繁文缛节。见苏齐抢在前边在里边那张地铺上来回摸索两遍后站起了身,便走过去拍了拍苏齐的肩膀笑道:“苏齐,你也跟着累了这么久了,早些睡吧。” “这里可比不上咱们府上,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公子只管歇着,小人先前跟随先王征伐中山的时候曾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这点累算得了什么。”
自己的这位少年公子爷先前可没这么能折腾,苏齐肩负重任,虽然赵胜体恤,但他可不能就这样领情,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大嘴一张,说出来的话却轻了许多。可不是么,乔端爷俩人不错,如今夜深人静了,总不能让他们听见自己说他们这里不安全吧? 赵胜知道苏齐这样说绝不是吹,他原先是赵武灵王的扈从十都尉之一,赵国灭亡中山国的三次战争都参加过,立的功勋不少,深得赵武灵王信任,要不然赵武灵王也不可能把他派到爱子身边当贴身侍从。 “那你能歇还是歇一歇。” 古代人就是能受罪啊,先前哪里想过自己会享受这样的待遇?赵胜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知道苏齐这双眼今天晚上恐怕是难合上了,不由歉意的笑了笑便拉被躺下。苏齐随口敷衍了一句,帮赵胜盖好被便起身吹熄了油灯,摸索着回到自己地铺上坐了下来。 四下漆黑之中,人的精神更易放松,然而赵胜虽然累极,但这一放松头脑反倒又清醒了许多。今天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刺激,穿越,朝争,访贤,这些先前只能算传说的事居然发生在了一个先前过惯了平淡生活的人身上,任谁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平静下来。 乔端到底会是什么态度?看样子应该是被说服了,但是是否肯出山却还不明朗,不然刚才也不会打断自己的话出去准备饭食。不管怎样明天还需要争取争取……赵胜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极远处隐约传来了迎晨的第一声鸡鸣。这公鸡是感光而惊的生灵,其实天亮还早得很。苏齐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摸了摸绑在腿侧的匕首。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嗵”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软倒在了墙上。苏齐耳尖一动,转头间刚望向窗外,紧接着便听见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近向远的奔了出去。 “什么人!” 苏齐猛然抽出匕首,腾的一声跳起身两步便跃到了窗前。窗外昏黑的月光之下,院中三个黑影两前一后急惶惶的向篱笆边奔去。前边那两人本欲跃身出去,但似乎听到后边的人已经追到,其中一人忙回身长臂将手中短刃猛然递出。 后边那人身材比那两人都要高壮许多,急奔之下收脚不易,眼见胸口便要撞到刀尖之上,然而他反应极快,探手间五指成爪,一把便抓住了前边那人握着短刃的手臂,借此力道身体向边上一荡,躲开短刃的同时臂弯一收,整个人已到了对手的身后,另一条手臂紧接着圈在了对手的脖子上。 然而他的对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见身子被制,收肘向他心口就是一捣。与此同时十多步开外的对手那个同伴也不逃了,俯身从腿边抽出短匕,长身便向他刺了过去。 这三人显然都是多经沙场,而且明显不想让屋里的人听见动静,虽然激斗,却一声不吭,而且手中分寸把握的分毫不差,那一肘倒还好说,击中不过是全身脱力,但那一刀要是刺中,势单力孤的那人接着就要丢命。 “奶奶的,坏了!” 眼前那三人谁敌谁友一眼分明,苏齐看在眼里,心中顿时大急,然而来袭的不知是否还有别人,赵胜就在旁边睡着,万一自己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苏齐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人要完却有力用不上,气急之下,铁拳狠狠地锤在了窗沿上。 “怎么!” 赵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惊醒了,也跳起身来到了窗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急忙说道,“苏齐,快去!” “嘿,他奶奶的!” 偷袭讲的是个偷字,这屋子只有紧挨着的一门一窗,一眼尽收眼底,公子醒了就好说了。苏齐心急难耐,粗粗的应了一声,扶着窗台一个跃身,飞脚踢断窗栅便跳了出去,然而当他刚刚落在地上,立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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