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2/2页)
得比在山东好,后代还能枝繁叶茂。据查:历史上有个说评书的祖师爷叫王鸿兴,吃这碗饭,清朝末期吃这碗饭的评书艺人有王杰魁、陈长和、品正三、连阔如,北京评书艺人由王奎胜、牛瑞泉,他们到东北沈阳传播评书艺术,收下马悦卿、李庆魁、宋同斌、刘浩鹏,号称悦庆同浩名家。建国后,这门艺术在辽宁更为活跃,沈阳、鞍山、锦州、营口、本溪、辽阳先后成立了茶社、小剧场为艺人演讲评书场所。当时比较著名的艺人有杨田荣、袁阔成、陈青远、石长岭、李鹤千,后起之秀有田连元等,之后又名家辈出,有刘兰芳、单田芳、陈丽君等。现如今有一人被人们赞誉为“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他就是单永魁和王香桂的后代。” 老者说:“1979年5月1日,单田芳重返书坛。在鞍山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第一部评书《隋唐演义》,也叫《瓦岗英雄》。此后与其合作十余载,先后录制播出了《三国演义》、《明英烈》、《少帅春秋》、《七杰小五义》等三十九部评书。其中《天京血泪》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听众多达六亿。当时,“单田芳评书”甚至成为时尚性的文化符号。” 灰鸽说:“我曾去过一次北市场剧院看戏,报幕员台前一站说:有一位评书演员,他的说、学、喷、吐、表,手、眼、身、法、步,技巧惊人,他可以生动解读当代“评书大王”的传奇人生,演绎了评书大师50载艺术人生、70年的人生智慧。 大幕徐徐拉开,只见这位说书的五十左右,长得肥头大耳,台前一亮相,攒!打开手中黑色折扇,又攒的关上,往桌上一拍,底气十足的开讲: “1966年,“特殊时期”缓缓地拉开了序幕,身在鞍山曲艺团成了评坛名角的单田芳自然逃脱不过。“你在背后说,现在挣钱少,不如单干好……”“你影射新中国比不上旧社会……”“你替反革命老子叫屈鸣冤,到处散布对政府的不满…”辩解还有什么用?单田芳费了半天唾沫,还是被扣上了大帽子:“态度恶劣,对抗运动,存心和革命群众唱对台戏……”几十个人一同被关进了收容所,那种感觉很像走进了《西游记》中的“无底洞”,既看不到归路,也摸不着前途。单田芳的内心里默默地呼天抢地,“造反派”们却不给他太充足的思想空间。后半夜,忽然一阵吆喝,“反革命”俘虏统统被喊了出来。开来一辆大卡车,人们挤进狭窄的车厢里,摇摇晃晃地驶入了茫茫的夜色。汽车停稳,车门大开,单田芳第一个跳了下来。由于长时间屈膝蹲坐,两条腿早就麻木了,脚尖儿刚一落下,全身就瘫软在原地,怎么爬也起不来。这时候,一名“造反派”不容分说,迎面就是一脚,不偏不斜,正踢到嘴巴上。顿时,单田芳两眼发黑,头脑轰鸣,突出的牙齿全被打落了。不敢声张,更不敢吵闹,他含着满口鲜腥、炽热的脓血,愣是挺过来了。一口烂牙跟了单田芳好几年,最后只得去看牙医,全部拔掉了,换成满口的假牙。当时,他刚过而立之年。
在高墙内,想起体弱多病的妻子,单田芳就心疼,也不知她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怎么过。当妻儿老小娘仨出现在鞍山市收容所的时候,已是事件发生的十多天之后。亲人相见,恍若隔世啊。一家四口,面面相觑,居然谁也没有一句话,只能靠眼睛交流…… “*”时代的倒霉蛋儿统称为“牛鬼蛇神”。对单田芳这种“牛鬼蛇神”实行无产阶级****,还留什么客气?“造反派”的策略就是一鼓作气,穷追猛打。 第一套方案:万炮齐轰。揭批过程简直是疾风暴雨,强加于人。什么窝藏军火啦、包庇坏人啦、投掷手榴弹啦、迫害“革命小将”啦……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单田芳也毫不示弱,他铁嘴钢牙咬得结实:“手榴弹,没扔;革命小将,没炸!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信,去工人夜大、铁西收容所、鞍山打靶场随便调查吧。”话越说越僵,气儿越来越足,“造反派”最拿手的就是———打!叫你嘴硬。 第二套方案:收买供词。“造反派”师弟早就策划好了,他怒视着单田芳,端出了早有预谋的词句:“单田芳,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今天,不让你交代了,先听听革命群众的揭发吧!”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声泪俱下的表演就开始了,他无限痛悔地指着单田芳,咬牙切齿地叫道:“我检举你!给我灌输资产阶级思想,传播封建主义流毒,我上了你的当啦!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划清界限……”检举者如是揭发:“姓单的!你家贴过一张毛主席接见赫鲁晓夫的画像,你竟然指点着说:‘瞧!这两人,正斗心眼儿呢。毛主席笑嘻嘻的,啥意思呀?——伙计,来吧!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保你捞不到任何便宜。赫鲁晓夫又是啥意思呢?——本人来华访问,不捞点儿油水儿,绝不回国’……”调侃领袖,这还了得!检举发言尚未结束,台下便响起排山倒海的口号声:“打倒单田芳!”“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罪该万死!”…… 群情激愤,向单田芳劈头盖脸地猛抽起来,“啪,啪,啪!……”身材单薄的单田芳左躲右闪、连连后退,最后竟被对方一掌推出一丈多远,头磕在墙根里,瞬间,天旋地转,爬了半天才起来。皮带挂着风声,雨点似地落下去,单田芳的耳朵“嗡嗡”乱叫——其实,他当场就被打聋了。据说,此后两年多时间,他的听力嘈杂模糊,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我那时早已泪水朦胧,听不下去了,中国几千年来,都是在人整人。在单田芳的成长岁月中,他目睹了侵略与战争,也见识了生生死死的“人间地狱”。难怪在他的江湖侠客、绿林飞贼的评书里面,总是穿插着自己无限惋惜地慨叹:“又要打了,老百姓算倒了血霉啦——招谁惹谁了!” 他的心难受的要被惊醒了。他的大脑记忆系统又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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