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皂衣妙女 (第1/1页)
第二戍卫队营帐地处整个营盘靠北的边际地带,负责北面外围的巡查与岗哨通行等事务。此时夜已入深,风势渐缓,除岗哨士兵外,其余人等已先后检修了因大风造成的破损后便各自归了营帐熄灯休息去了。 据桓制:一队备十顶宿帐、两顶队帐。每宿帐十二人,包括伍长两名;两顶队帐其一是什长与两名副队休息的地方,另一顶队帐则是戍卫长休息与议事的地方。 相对比那顶拥挤着十二个人的队帐,另一顶队帐则显得宽松多了。因为这正是第二戍卫队的队长——戍卫长休息与议事的地方;不过现在却成了柳絮白与奚儿的暂息之处了。原因是:戈雷斯一时找不到比这顶队帐更舒适的地方了;即使那个戍卫长回来了,他也完全有权利叫那个戍卫长腾出这顶队帐。 这顶队帐的一角插着一杆丈二高且绘有黄底色图案的旗子,此时旌旗招展着发出阵阵抖甩的声音。寻声望去,就见队帐内影影绰绰的烛光,透着篷布彤彤映出格外显眼。“莫非jiejie就在此处?可帐外却怎么没有一个士兵把守呢!”鸿雁掩着自头罩下全身的灰袍,在暗处思忖着。最终无法抵御内心的驱使,轻抬脚低落步的朝队帐潜去,同时右手还牵着一名罩着黑衣的怯生妙女紧随其后。 正当鸿雁贴耳去听帐内的动静时,忽闻一句“外面来者,请进来说话。”那个正弓着身的黑衣妙女则险些被这一声惊得叫出声来,鸿雁却心中大喜的撩帐疾入。 “jiejie!你还好吧……”鸿雁扑向前,掩下灰袍露出满是关切的脸儿。一双噙着泪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柳絮白,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好。 “是你呀!”柳絮白见鸿雁深夜而至,稍显惊讶。奚儿则慌起身而立。 “嗯!我听说jiejie不幸被带到了这里,特赶来相助jiejie逃出这里的。可这帐外竟没有一个士兵把守,真让人有些奇怪!不管如何,jiejie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鸿雁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哈哈~~~meimei真是多虑了!我要走时,自然会走。”柳絮白泰若处之的回复后,目光落到了鸿雁身后的黑衣妙女身上,“这女孩是谁?” 不等鸿雁回话,那黑衣妙女倒是抢先上前,怯生生的又显得十分迫切的回复道:“jiejie,我是先前倾听您欢歌的学生呐!还有一班的姐妹,我们都围在您的身边哩!您忘了吗?”说着便褪下黑衣,露出了白色的近身皂衣,衬托着一张甜净的脸儿带着些忧虑般跃然而现。 “哦……呵呵!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柳絮白恍然想起,不禁大喜,“你们这些乖巧的孩子,我见犹怜,又怎会忘记呢?快过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说着便张开了双臂。 那褪下黑衣的皂衣妙女,不知怎地竟哽咽而泣,一头扎进了柳絮白的怀中;把柳絮白倒有些惊到了。 这时,鸿雁见状亦暗自悲泣;当看到柳絮白大为不惑的样子时遂解释道:“这孩子命苦,一定是想起她的母亲了。” “请原谅我……”皂衣妙女似乎感到了自己貌似有失礼数;慌挺起腰身,一副羞涩的神情间又殷切的望着柳絮白解释道:“我只是看到jiejie张开双臂的样子时,忍不住就想起了……”说着皂衣妙女竟又哽咽着难以言叙;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坚持的说道:“这件‘虹服’,母亲大人时常穿着在身,讲的话竟跟jiejie同般无二!可是如今……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听不到母亲大人总是百看不腻的夸赞孩儿,‘如何生的这般似蜜一样甜呢’呜~~~噎噎~~”皂衣妙女抽噎难抑,呢呢喃喃地低下了头,已然沉浸在对其母亲无限的怀念之中。 柳絮白轻轻的又一次把她揽在怀中,心中也是黯然惆怅。看着她那甜净的面孔,被噙溢出的泪花浸染的润泽欲滴;不禁间爱怜更甚,由衷的重复着妙女口中的话语:“看看你这孩儿,‘如何生的这般似蜜一样甜呢’……”
奚儿在一旁看着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心中也表示同情,但是却不知该如何配合着伤心难过。尴尬的他无所适从的竟端详起旁侧的一个剑架子了,心想:这架子上的短剑一定是这帐篷主人的了…… 柳絮白用手安抚着伏在怀中的皂衣妙女,低声的叹息道:“这孩子刚及豆蔻之年便丧了母亲,着实可怜呐!”然又向鸿雁低语询问道:“那她的父亲可健在?” 岂料,一旁暗自悲泣的鸿雁听此一问,竟好似遭受了杖击般的一怵!她的眼神仿佛瞬间变的空洞无神,就好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透漏着可怖的信息;然而就仅仅维持了数秒,就湮灭在一股好似迅燃的仇恨烈火般的神情之中!可是,当她那凝滞的面孔将与可怖的眼神一同湮灭于仇恨的烈火之中时,那仇恨的烈火却又被一种坚毅而顽强的嚼穿龈血般的复仇意志所吞噬殆尽! 没有比她这样转变的神情更让人吃惊了!没有谁会明白,鸿雁背负着不仅仅是衔悲蓄恨般那么简单的仇恨,而是日吟宵思、如同寝苫枕干般的深仇大恨,更是切肤饮血铭记、矢志不渝般的复仇之心! 柳絮白吃惊的望着鸿雁!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让这个柔弱的女子如此痛恨的爆发出这般强大的复仇之心!她看着鸿雁,鸿雁却好似旁若无人的、情不自禁的就像描述谁的“丰功伟业”般的细数着:那个妙女的父亲是怎样的死在了一次邀宴的阴谋之中;死在了那个创造这项“丰功伟业”的人手里! 然后,接下来又极其富有诗意的描绘了:是什么样的场景、在什么样的地方,那些家人又是怎样被胁迫的接受了妥协,又是怎样的直至遭受到了迫害为止;就已经足够的描述清那个妙女的母亲,以及她的两个jiejie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弟弟,死的是何等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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