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京,团聚(上) 新 (第2/2页)
然是对于马车里的动静一清二楚,若不是楚悠然表示感兴趣,以岑晨的性子只会对这些劫匪进行人道毁灭后直接离开。 “愿闻其详。” 有人倾听,狼老大表示心情很好,对于岑晨一行人的好感度也是刷刷的就上去了。他在这里那么久,从来没有哪些贵人愿意听听他们的苦楚的,害的他们遭受压榨也无处伸冤,只能落草为寇。 “前几年的时候,老子和这些小弟们还是良民,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勤勤恳恳的劳作,虽然日子是清苦了些,但好歹过得下去,衣食无忧。” 想起原本自己妻子陪伴,生活美满的过去,狼老大追忆的神色都是满足喟叹的,一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面色就是一变,铁青着脸,“可是好景不长,第二年的时候朝廷的赋税莫名其妙的就涨了,我们这一带的人,赋税都是抽了百分之五十!” 饶是岑晨淡定自如也不禁吓了一跳,百分之五十,一半的赋税,剩下的那些根本就不够自给自足以及去交换物品维持生计。可是据他所知,朝廷给出来的赋税标准统一是百分之二十才对,什么时候涨的?怕是有些人以权谋私罢了。 狼老大说到这里,重点关注了一下岑晨的神色,可惜岑晨怎么可能是他可以看透的,讪讪然的狼老大只好继续诉苦。 “若是国家有什么战事发生,急需征粮,我狼老大也不是识不清的,自然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是国家一片太平,也没有听说过哪里有战事,所以我们聚集了一帮人去知府门前闹,可是知府压根不理我们,直接命人把我们赶走,我们有几个兄弟还被他们伤了手臂和腿。” “后来我们的去其他地方官那里闹,可是都没有结果,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相互勾结着搜刮民间膏脂的!” 说到这里狼老大气的眼睛都开始泛红,岑晨见他快要失去理智,赶紧出声唤回他的思绪,“然后呢,就算是这样,你们应该还不至于沦落为草寇。” 幸好还记着岑晨,狼老大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怒气,一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禁悲从中来。 “本以为这就是挨也能挨过去,可没想到天不如人愿,公子想必是不曾听说过的吧,盂县有一年突发旱灾,一整年都不曾下过一滴雨,干旱的土地都龟裂了,庄稼也全都死了。”
说到这里,周围的劫匪们也是心有戚戚焉,他们都是本地人,也都是在那一场旱灾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可怜人。此刻感同身受,都是眼眶发红。 狼老大擦了一把脸,继续说道:“大旱啊,水井的水都干了,我们都没有水喝啊,只好吃一些肮脏的有一点水分的东西,本以为如此天灾,那群狗官会兜不住,会上报朝廷......” 岑晨神色愈发冷淡,“朝廷并没有接到过盂县的灾情报告。”果真是父母官,一群尸位素餐的渣虫。 狼老大不屑的吐了一口痰,愤恨道:“他们当然不敢上报了,压榨了我们那么久,一上报要是他们被查出来,他们就完了!所以他们不仅不上报灾情,还在城门那里拦截我们,那时候有很多人受不了他们的欺压,又告不赢他们,所以就想着干脆舍了老祖宗的本,也要换个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可是那些狗官!” 说到气愤的地方,狼老大一把将肩上扛着的狼牙棒摔到地上,音如泣血,“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不仅派人守在城门口拦截我们,对于那些执意要出城的人,他们竟然胆敢直接拿刀杀了他们!草菅人命!后来可能是老天看不过去了,派了一个清廉的京官过来,听说是和那些狗官不是同一个派系的官员。他来了好啊,是我们过得算是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是啊是啊,那位大人是真心为了我们好,他费尽千辛万苦从那些黑心肝的狗官那里抠出来许多银子和一些粮食,还逼着他们将两口仍然冒水的水井贡献出来,我们才能有那么多人熬过去的啊!” 这位从京城来的官员似乎恨很得人心,原本四周的劫匪只是站着,交涉的事情都是交给狼老大解决的,现在一说起这个人,他们也纷纷开口。 “可恨的还是那些狗官!那位大人原本都计划好了,等安顿好我们这一城的人,他就亲自动身去京城,将狗官的那些龌龊事全部阐明给圣上,让圣上给我们做主。”说话的是一个个子小小,一脸精明像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一干劫匪中年龄最小的。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位大人依言准备动身上京,可是过没几天,那些狗官就找到了我们,假惺惺的告诉我们,那位大人在上京的路上不幸遇到了劫匪,在半路上重伤不愈,去世了......” “我们没有法子,也没办法替那位大人调查死因,只能继续遭受着他们的压榨,后来日子越发的苦,那位大人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东西也被他们抢了回去。我的妻子就是因为阻拦他们受了重伤,后来就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岑晨很快就搞明白了其中发生的事情,但这些事并不由得他做主,因此他只是垂下眼眸,不去看狼老大他们殷切的目光。 见岑晨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狼老大心里的火突然就灭了,他们也不想掺和盂县的事情,那究竟谁能为他们做主呢。 就在狼老大万念俱灰的时候,楚悠然的声音再一次如同唤醒了他的期望。 “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到京城去,向一位绝对能替你们禀报圣上的大官申诉你们的苦楚,你们可愿意?” 狼老大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道:“愿意愿意!我们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只要能够举发了那些狗官,就是要了我们的命都行!” “呵,你们的性命可不值钱,还是珍惜点好。”从先前就一直沉默的岑晨此时冷不丁的开口,说出的话既像嘲讽,又像是劝诫,狼老大被他一噎,悲伤的情绪倒是少了很多。 “既是如此,离歌,安排一下他们。” “是,主子。”离歌对着楚悠然行礼后掀开帘子,小心的看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将马车里的景象泄露半分。 狼老大原本以为一个白衣飘飘,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岑晨已经是这位贵人难得的不像下人的下人了,没想到又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容貌上乘,身段姣好的劲装女子,看着也不像是下人,倒是比他们盂县的一些所谓的小姐还要有千金小姐的气势。 将事情吩咐下去就不需要楚悠然再去cao心,交给离歌,她很放心。“原地休整一下,等离歌处理好他们就出发。” 岑晨,“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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