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宇遗踪_第二章 认知死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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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认知死亡 (第2/2页)

我先别问我怎么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侧脸看向窗外,发现外面还在飘雪,心里更加发慌,我用眼神示意母亲,问道,“雪,妈,外面的雪,你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吗?”

    母亲被我的问题问住,似乎并不明白我究竟要问什么,她一脸茫然却很快又露出责备的神情,“你这孩子,怎么还开始胡言乱语了呢,雪能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我问过你的班主任,说你因为没有写作业而被罚站在cao场,结果竟然平白无故的浑身是血。一开始我还不信,但是全校师生都看在眼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异口同声,说你突然摔倒又皮开rou绽。秦圣,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父亲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我已然苏醒,露出一种既欣喜又难过的复杂表情。

    “秦圣,你醒了啊。”父亲低声慰问。

    “孩子醒是醒了,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刚才他问我外面的雪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温度骤降突然下雪了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母亲见父亲进来,急忙插嘴道。

    父亲眉头紧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没有对我问东问西,反倒对母亲责备起来,“你少说几句吧,连我都头疼你那快言快语的毛病,更别说是秦圣了,孩子才刚醒,你就不停地问这问那,他身体怎么吃得消。”

    母亲刚要回嘴,但考虑到我的身体就没有和父亲逞嘴巴上的痛快。她站起身,将被子的缝隙压紧,眼中再次闪现泪光。

    “秦圣,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说。”母亲同父亲站在一起,他们用极其关切的目光看着我,让我不禁心生愧意。

    我合上眼假装睡去,却在父母走后又小心地睁开。我因身体的疼痛只能调配脖子和脑袋,环顾四周,发现身旁竟没有一位病友。

    真想和谁说点什么,哪怕说说病情都好。可真要是有人愿意聆听,我会告诉他那像疯子说出的亲身经历吗?

    雪越下越大。而我乞讨,在窗外,它们只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终究要融化的雪。

    “哒、哒、哒——”输液管里传来液滴滴落的声音。

    “嘀——嘀——”身旁的心电监护仪也忙碌地工作着。

    “嗞啦、嗞啦——”门外有人推着手推车经过,还伴着瓶瓶罐罐在其中颠簸的声响。

    这些声音在我的耳朵里竟有种喧闹的效果,仿佛听觉被放大,所有细小的声音都尽收耳谷。

    “咻、咻、咻——”听觉深处冲出一阵怪响,我扭动脖子,感到很不自在。声音持续不断,如同一张用音波编制的网正在向我逼近。

    再仔细听,竟发觉那声音好似与我融为一体,亦或是那张网早已将我吞入腹中,罩在体肤。继而,我的识海里出现了无数根细长的丝,它们游动在浓稠的血液里,延伸再延伸,密布又密布,占据整片空间,让我的意识里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

    “滋溜!滋溜!”那细长的密麻的丝在狂欢,在舞动,它们缠绕在一起,紧紧拥抱着对方,恨不能粉碎所有阻碍。

    它们在环绕着什么?

    这个问题出现的同时,让我意识到那团想象中的黒丫或许就藏在我的识海里,它们与我密不可分,甚至是某种rou体上的共存。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如一只来自幻觉深处的野兽向我嘶吼并宣战,不仅如此,它还用巨大的身体扑向我,占据我,让我动弹不得,它甚至贪婪到了极致,连我的思想都要控制,让我不得不努力和一具毫无反应的身体做斗争,直至我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我应该是死掉了,不然我不会连自己的rou体都驾驭不了,更不会放弃与精神同在的认知。可一切就是消失了,意识也好,知觉也罢,所有被定义为正常状态的活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识海里的黑暗随即褪去,妄动的细丝也从血液中抽离,明亮的画面再次出现,然后液滴滴落的声音、仪表运作的声音、窗外的风声、门外的细语不绝萦耳。可这一切竟让我毫无反应,我像一个静置的木偶,眼巴巴地看着过往的画面,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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