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愚蠢至极 (第2/2页)
成那样了呢!哎呦呦!要了命呀!” 老太婆捶着自己的胸口,铿铿作响。几乎每一声都捶进了女人的心里,身心俱疲,万念穿心,老太婆哭喊出了女人的心声。 女人坐在驾驶舱内小声地呜咽着。她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可眼泪偏偏不争气,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老人家,会好起来的,到县城里就好了。” 女人的安慰似乎对老太婆有用,亦或是老太婆自己太累了想要休息,没多久她便从大声的哭嚷变成了小声的抽泣,最终成了喃喃呓语。 到县城就好了! 女人同时借此安慰自己。可是真的会如她所愿吗,亦或是说,只有这个村庄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吗?我不敢想像,更不敢把我的顾虑说给女人听,她已经够可怜了,再泯灭她的希望不就等于让她间接放弃自己。 车子在小路上缓慢而安稳地行驶着,虽然这种平静未必是一件好事。若是这时候再出现一个需要搭救的人,我绝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骂出声来。 “兵子!兵子!”老太婆在睡梦中喊着某人的名字。女人猜想老太婆此刻大概是在梦里重温着自己的遭遇,为此她更加同情这个年迈的妇人。现实已经将我们摧残得遍体鳞伤,却还要在梦里让我们更加绝望。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和渴望中溜走,我在平静中安然入梦。本以为自己会在欢聚的时刻醒来,却不想中途竟被女人的惊呼陡然吓醒。 怎么了! 我寻找着女人的信号,得知她在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跟在车后面的男人!不,那怎么能说是人呢!他分明已经没了半边脑袋!
与此同时,老太婆也被女人的惊呼声吵醒,她像是根本没有睡着似的,神经立刻绷紧至警觉状态。 “怎么了,姑娘,发生了什么?”老太婆环顾四周,最终在后车窗外看到了那个尾随在我们身后的怪物。 “我的儿啊!”几乎是同时,老太婆发出一声哀陶。 什么!这怪人竟是这老家伙的儿子! 我心一惊,总觉得我之前担心的事情正要发生。 他已经不是人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女人似在平复着我的顾虑。又或是,我们产生了相同的担忧,她自问自答,企图得以宽慰。于是,她稍稍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好让车子尽快摆脱这男人的追赶。 “他竟然还没有死,我的兵子啊!”老太婆略带哭腔,里面渗透着催人泪下的悲痛。 我却不为所动,因为我始终在担心这老太婆一会儿会因此而丧心病狂。怎么说那人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加之世殊事异,人心难免会变得病态和疯狂。 老太婆转回身,仍旧不住地呜咽着。她像是要把自己的酸楚和心痛都塞进肚子里或是捂在胸口。平静,出乎意料的忍耐和平静。她大概是流干了所有眼泪,才会如此无助地乞求心不要滴血。 “我的二儿子,今年36岁,去年十一月才说上媳妇。儿媳妇家里条件不好,但人很能吃苦,帮我们分担了不少农务。本计划着今年给我们添个外孙,好了了我们老两口的一桩心事。没成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苍天无眼啊!老天爷真是瞎了他的大眼才会把恶鬼附在我儿的身上啊!”老太婆娓娓道来,似在诉苦,似在冥想。 女人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老人,毕竟再多的“放宽心”,都不如实实在在的时光倒流。 “其实,刚才是我把他推下公路的,我以为他那么滚下去绝对活不了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摔死,还从地上爬起来找我呢。这大概是天意,我们一家人必须得一起上路,要不他也不可能缠着我不放。天意啊,天意。” 老太婆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始至终都不是在和女人讲话,而是在做最后的自我祷告。 什么叫一起上路,她要做什么? 我心里一惊,觉得胆战心惊的一刻即将上演——只见了老太婆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一鼓作气地跳了下去! 没等我和女人反应过来,老太婆就已然翻滚在地。 “嗞儿”女人下意识地刹车。 你干嘛,蠢女人,好生生地停什么车! 我惊恐万分,担心那个男人追赶上来。 都疯了!都去死好了! 此刻,我的愤怒上升到了极点,完全被两个不能理智的妇人惹得气急败坏。 不能丢下她不管。 女人极小声地回答着,像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极其冲动且危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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