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2/2页)
你看她像泼妇么?” 庐王道:“只见过一回瞧不出来,横竖不是那种娴淑女子。” 贾琮点头道:“委实不是。我家四jiejie有真本事的,犯不上贤淑给人瞧。”贾环忍不住拿手肘暗暗拱了他一下。贾琮立时拐了个弯子,“不像你jiejie,又得替你琢磨庐州大事又得防着你外祖舅父犯糊涂。” “啊?” 贾环道:“你那舅父野心甚大,不安于庐州;偏能耐有限,极为固执盲目,爱做白日梦。你们来京之前我四姐已告诉过他吹嘘仁心无用,前几日他领你来我们家还是这一套。可见此人是言语说不通的。”他乃指向门外道,“方才来唱曲儿的那个女子,你还记得么?” 庐王点点头。 “你猜她是个什么身份?” 庐王道:“此处既是花楼,她自然是个粉头了。” 贾环道:“她虽是个粉头,却不是卖身给我们楼子里的粉头,是她自己想来做粉头赚钱的。” 庐王怔了:“哈?自己想做粉头?” 贾环道:“她男人是个布店的伙计,常年跟着东家在外头做买卖,极少回家。她又无子,平素在家中寂寞,生计也不富裕。故此来花楼挂单当粉头,卖唱卖身赚钱,又消遣了寂寞又能得些银钱贴补家用买脂粉首饰。” 庐王张了半日的嘴才说:“那不是yin.妇么?” “是啊。”贾环微笑道,“依着世人所言,她委实就是yin.妇没错。只是,那又如何?既不是她男人,谁又管的着呢?” 庐王傻了。 贾环接着说:“你是不是以为世人应当唾骂她甚至当街打死这个不守妇道的yin.妇?” 庐王点点头。 贾环耸肩道:“可惜,世人没有。世人却依然来听她唱曲儿,给她赏钱让她买脂粉首饰。你舅父始终念着有一日你父皇从天而降群臣拜服百姓拥戴诸王立地投降,便与你方才的念头是一样的。” 庐王道:“那yin.妇不是错的么?怎么世人不骂她呢?”
贾琮道:“嗯,站在她丈夫的立场,她是错的。然而那些听她唱曲儿的都不是她丈夫,所以此女是不是yin.妇与他们无干。肯平白替她丈夫抱打不平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一千个里头难得一个,还有九百九十九个是会听曲儿的。倘若那一个不知道她是有妇之夫,便连这一个也会听曲儿了。而世间最恨yin.妇的不是男人,却是良家女子。偏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拦不住男人给这粉头赏钱,甚至拦不住她们自己的男人给这粉头赏钱。世事本来便是如此,不会因为你看不惯而改变。一如你父皇纵然这会子现身也夺不回皇位。小王爷,别再陪着你舅舅做梦了。不如脚踏实地经营好庐州。” 贾环瞧他眼神茫然,便道:“横竖你jiejie比你舅舅有眼光就对了。” 庐王浑浑噩噩半日,仍想不明白为何许多人都肯给yin.妇赏钱听她唱曲儿,却记住了贾环最后那句话,jiejie比舅舅有眼光。 他们玩儿的这几日,朝中日日在开大朝会,大明宫吵得跟菜市场似的。贾环每日堂而皇之领着庐王四处逛,凡有眼睛的都看见了。起初一两日还有人疑心荣国府这是瞧好了庐王,后来见庐王也不去朝会贾环也只领着他玩儿,又以为他是诚心引得这孩子玩物丧志。 司徒磐闻报也让冯紫英去问,可巧秦三姑在旁听见了,大笑。旁人等了半日她才笑完,道:“不必去问,我猜的着。”司徒磐忙问她是什么缘故。秦三姑笑让众人猜。一时有猜他让庐王藏拙的有猜他见庐王聪慧仁义想替王爷扫平一个未来之敌的,秦三姑愈听愈笑。最后她方道:“你们等着瞧,环儿不是瞧上了曾家的女孩儿便是瞧上了建安公主。” 司徒磐大惊:“什么?” 秦三姑乃道:“前儿他领着庐王来我一处古董铺子闲逛,我在旁觑着,他看人家庐王那神情如同看弟弟似的,举手抬足也带了三分关爱两分殷勤。王爷只想想他们早年对着二皇子是一副什么模样,恨不能有多远闪多远。若非想做人家姐夫,谁见过环三爷对人献殷勤来着。” 司徒磐想了会子,点头道:“也委实没有旁的缘故了。罢了,琮儿是个有主见的,贾环纵娶了曾家的女子也不过那般,建安也是个知道事的。” 秦三姑道:“他若能得偿所愿,庐王必是王爷盟友。庐州虽小,位置却妙。” “很是。”司徒磐笑道,“曾家与庐王并无钳制三贾的本事,终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遂将此事撂开不管。 当日贾环贾琮送了庐王回馆驿跑马回梨香院,开门便是起.点愁眉苦脸的迎了出来:“二位爷可回来了。” 贾琮瞧了她一眼:“府里谁又闹幺蛾子了?老太太?二叔?” 起.点叹道:“二太太这几日好了些,昨儿将宝二奶奶喊去使唤了整整一日一夜,这会子人已病倒了。” “那不正好么?趁势病他个三五个月再说。” 起.点僵着脸道:“先前他们院子里来了个叫紫烟的小丫头子,是宝二奶奶的陪房,哭着向我述说此事。哭的好惨,仿佛三爷不去抱打不平便对不住天地良心。” 贾琮嗤道:“这么点子事儿也让你愁眉苦脸的,我何时搭理过这种人了?” 起.点道:“那个小丫头不寻常。” 贾琮贾环俱挑起来眉头。 “她长得比她看起来好看得多。”起.点道,“那张嘴也极厉害,不是个寻常女子。若单单只是一张嘴厉害也罢了。会诚心把自己画丑还不让寻常人瞧出来的,必是得过不寻常教养的。” 贾琮贾环互视了一眼:“难道是个探子?” 起.点瞥着他二人道:“我是干什么的?此女必是个探子无疑。只是我方才因为不放心,去了宝二爷院中一趟。已是迟了。” “迟了是何意?” 起.点叹道:“二奶奶进门才多少日子?宝二爷已让那个叫紫烟的丫头拴的死死的,言听计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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