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化药 (第2/2页)
假和尚话毕,舞动双叉,扑向少年,眼见叉尖将至,只听当啷一声,钢叉飞出,掼进殿壁寸许。假和尚脸上多了道血印,倒地哀嚎,口中骂道:“奶奶的,哪个暗算老子?” 众武人兵刃护身,四下顾盼,心道此人无形间退敌钢叉,必是高手,不能小觑。 却听花婆冷笑道:“你那钢叉有何看头,是奶奶我退的。” 假和尚听了,吓得汗流,忙跪倒叩头,连扇巴掌,颤声道:“小的狗眼,不知大人出手,该死!该死!”他脸上重伤,扔自打不停,鲜血迸溅,惨不忍睹。 花婆笑道:“你是听错,不是看错,狗眼何过之有?” 假和尚道:“大人教训得对,不是瞎了狗眼,是聋了狗耳。” 花婆听了,咯咯娇笑,说道:“狗耳既聋,留之何用?”右手轻挥,银光一闪,假和尚双耳不知去向,登时血如泉涌。 因浅凝目细看,隐见花婆手中一条银链,细软光白,环环相扣,首饰一般。端头悬一扁锥,寒光幽幽,略沾血迹,蓝紫光里熠熠生辉。银链质软,cao弄起来,较鞭子难百倍,花婆却挥洒自如,足见功力深厚。 假和尚惨叫数声,连磕几头,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退到角落,暗自敷药。想必花婆驭下极严,常因小事杀人,现只割去双耳,是不杀之意,假和尚纵痛入骨髓,亦欢喜相谢。 花婆一笑说道:“俊美少年,是练药之材,你倒要杀了。” 众人方知,假和尚因少年对花婆不敬,欲杀之以显忠诚,却拍马屁拍到马蹄,遭了失耳之灾。 花婆对少年道:“你不怕我?” 少年道:“嗯,我不怕你!” 花婆道:“这多男人,不如一少年有胆,好,便成全你。”言毕手掌一翻,少年受内力所引,飞至花婆面前,花婆细细打量一番,娇笑道:“小子果生得俊,这嘴儿亲的有味了。”见少年面露惧色,忙抚其头,疼惜道:“莫怕,莫怕,正是做鬼也风流么!”话毕红唇轻贴,吸取精气,因浅正要破窗而入,却听花婆惊叫一声,面色恐慌,倒在地上,反手掷开少年,正撞在因浅所伏窗前。
因浅不解此变,只见花婆惊道:“你,你的气,为何……” 少年咯咯大笑,连连拍掌,说道:“妙极,妙极,你果然吸不得女孩之气!”话音变为女声,解开发束,长发垂肩,竟是一少女。 花婆见了,面色惊恐,似老了十几岁,皱纹横生。然转瞬镇定,盘坐地下,双手高举过头,掌心朝天,暗运内息,手掌缓升白气,掌缘结霜,逼出阴寒。过了片刻,白气消散,从葫芦中倒出一丸服下,恢复年轻。起身道:“臭丫头,老娘行这炼精化药的功夫,是聚阳的路子,最忌阴柔之气,今日给你一闹,阴阳混杂,气息波动,宛似潮水,再难行功。你既知此功弱点,必师从高人,快快自报家门。” 少女咯咯一笑,似春风过银铃,碧泉敲奇石,说道:“贼花婆,炼精化药这门邪术,我知道的,小时听爹爹说起,爹爹说,这是门邪术,但不怎么高明,所以我也没放在眼里。” 炼精化药虽是邪术,却极高妙,非雄厚内力不能发动,绝非泛泛之术,女孩如此说,花婆登时大怒,喝道:“你爹爹何名何姓,所居何处,我去寻他!” 女孩道:“我爹爹叫云瀑上人,住在极清净的地方,爹爹不喜外人打搅。你们武功阴邪,到了那里,把净地弄脏了,爹爹更要发火。” 这几句话,如珠落玉盘,当当作响,天真可爱,只为表意,无意羞辱,然花婆听来,却极不受用。因浅见此,不禁莞尔。 假和尚失耳,全拜女孩所赐,心里恨极,说道:“花婆大人,臭丫头杜撰胡说,全为保命,大人不必相信。咱也不是头一天闯荡江湖,哪里听过云瀑上人?” 花婆冷笑道:“莫说云瀑上人徒有其名,便是真有,我花婆又会怕了他?” 假和尚道:“花婆大人神功盖世,除了厌深掌门,谁是敌手?” 其余武人听了,皆颂花婆神功,心想这个马屁总不会拍错。果见花婆满脸得意,十分受用。 因浅原想这伙人是江湖妖邪,寥寥十余,花婆为首,不想背后竟有门派,更有个厌深掌门,看来厌深较花婆厉害许多,是以假和尚称花婆不及厌深,毫无忌惮,花婆听了,也不以为恼。 又想,当今天下,武人多以帮会相称,开宗立派的,只长断山、烟尾山、鹤至山、无障海、南无障海五家,不知这伙人是何门派。 正这时,忽听花婆冷笑道:“丫头,你编云瀑上人的瞎话,也是无用,今夜搅我炼药,惨死自不能免,有什么遗言,就此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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