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徒 (第2/2页)
:“要捉我,又不来。只似一片黑潮,在此拍岸。让开,我走路!” 众兵里,有个将领,叫黄练的,本是胆怯,见因浅如此,自己若退,太也脓包了些,只得提马上前,说道:“上头有令,张因浅、李清杀官夺金,务要捉拿。你是姓张,还是姓李?”因浅笑道:“是姓张的。”黄练道:“李清何在?”因浅道:“莫管他,先只管我。”黄练心道,传言是个泼物,不想竟这般好捉,便道:“伸手来,戴了锁,我等好回。”因浅闹了一夜,也无玩心,脚下一点,腾在空中,拍了黄练后心,黄练闷哼一声,昏在马上,滚下地来。众兵见了,吓得散开。因浅走去,他等就让开条路,因浅过时,他等就避,再无阻拦。 因浅回派,闲游散逛,休多走少,路也不熟,常拉路人相问,直走了三日,方至长断山派。此别虽短,却恍若隔世,抬头看看山门,是旧地,又陌生。 再走一阵,听几个汉子说话嬉笑,跟上看时,是几个脚夫,常来门派送酒的,围着一个人,二十来岁,高八尺,腰圆体胖,头顶地,脚朝天,立在路边,墩直如钟。 一个年轻脚夫,二十出头,叫钟明的,问道:“你这般立了好久?”胖汉道:“三天三个时辰。”众人大惊,均道是扯谎。胖汉嘿嘿笑道:“以内力支持,也没什么,你等不会功夫,莫惊怪,速速赶路,再扰我,休怪无礼。”几个脚夫心道,是个怪人,有些邪性,勿搅他,就走了。只那钟明,年轻气盛,见胖汉不敬,心里气恼,就拾了树枝,轻至他身后,捅他背脊。不想刚碰到,手臂焦麻,啊呦一声,倒飞在树上,昏死过去。众脚夫大惊,回来救他,一通拍打,却是无用,见他双眼翻白,命已不保。 脚夫头子,叫王闯的,怒道:“恶贼,你修炼你的,我等绕着走,未搅你,怎就伤人性命?”胖汉道:“混账,却不是他拿枝儿捅我,反害自己?”众脚夫果见钟明手拿枝条,是咎由自取。王闯垂泪道:“他一个孩子,浑不懂事,拿根枝条,就能伤你?你却害得他死。”胖汉道:“老儿,我真气加身,他来碰我,就似摸雷探火,伤重了,也不怪我。”王闯见无法,只是哭。
胖汉面露犹疑,少顷,翻身正立,推开众人,扶钟明坐起,右掌运气,贴在他背上。他那背,就如玻似玉,透起亮来,里黄外红,血脉可见。他那头,腾起白雾,汗珠流淌。众人见他有救,就放下心,说道:“大侠好手段,钟明有救。” 正关键时候,树林里忽一人喝道:“印藤,师父命你倒立思过,怎就违命!我砍你一臂,才好交差。”众人看去,见一精瘦汉子,面黑骨隆,飘衣裹竿,倒执银剑,话说完,就纵来,足下生风。 印藤道:“曲雷师弟,莫急,待我治了人,自断一臂,送你交差。”曲雷冷笑道:“鬼话,待你腾出手,挣扎起来,却不好拿,只现在是个时机。”话毕一记燕过梅林,剑就递来,斩印藤右臂。那臂正疗伤,动不得,曲雷看中这点,偏就斩他。 印藤道:“你好阴狠。”臂肘内折,避开来剑,手不离钟明,仍是疗伤。王闯见了,惊道:“常人肘只可外折,你却可内折,不是常人。”印藤不语,只是疗伤,终将钟明治好。钟明跳起来,扭头动脚,活动自如,拜道:“钟明不识泰山,谢大侠救命。”印藤道:“不需说,你等去吧。” 王闯见他右臂垂吊,抬不起来,问道:“大侠,是因疗伤,累了右臂?”印藤笑道:“你说笑哩,累是整个人累,哪有单一条臂累的。你方说,肘只可外折,不可内折,确是实理。我既内折,此臂已断,不是累垂了,是断垂了。”王闯、钟明方知他为救人,手不能离背,便不惜断臂躲刀。武人练功,关键在臂,臂膀废了,再难成就。如此想,王钟二人又垂泪。均道:“为我几人,竟害了大侠,当真愧死。”印藤道:“师父命我倒立思过,我却违命,这条臂,本该切下赔罪,做个交代,断便断了,打什么紧?”王、钟均道:“违命罢了,何至断臂,不可!不可!” 曲雷听了,怒道:“我派之事,要你等来管,再不走,都杀了!”印藤道:“你等只快走,莫成了他剑下鬼,就不枉我救你一场。”王钟二人听了,只得又拜,就携众脚夫走了。 见他走,印藤方安,对曲雷道:“拿剑来。”曲雷疑道:“干什么?”印藤道:“方说自断一臂,把你交差,这便断把你。”曲雷道:“你只唬我,却要骗了剑去,害我性命。”印藤咧嘴笑道:“若要害你,不必等到此时,我一掌拍去,你也死了。”曲雷知他厉害,话虽难听,却是道理。又素闻他鲁直,旁人说自断臂膀,只信得三分,他说来,却信得七分,就想,师父只说,他若违命,就严惩,却未说断臂,我说断臂,也只吓他,真要切割,未必下得手,他既自讨苦吃,就怨不得我,好极。思罢,就递剑给他。印藤接了剑,也不想,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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