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并蒂莲_第十八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第二节的继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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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第二节的继续 (第3/3页)

我把他们怎么暗算、中伤、打击何部长和高原的这么绝密的阴险勾当,对你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都这么毫无保留的统统告诉你了,你就该重新考虑,怎么恢复我们的恋爱关系了吧!我想,你是个极重情义的人,是一定能理解到获悉这种阴谋价值后应予的回报的,雨莲啊,我就这样的做个交易吧,”也许自觉这种话真有点说不出口,他的话就越说越轻了,“不然……,不然……,凭良心讲,也是说不过去的嘛,我不是白白地透露给你了么。”

    世上就有这样的人,尽管面对着的是心已冷、情已绝、人将去,纵然再想也只是空想的结局,然而,为了实在不忍舍弃爱的情怀,还是寄希望于,再坚持与再努力一下,同时,盼能发生想象中的出现可逆转的奇迹,哪怕所作所为毫无尊严,显得有点厚颜无耻竟也不在话下。于是,沙力为不甘失去爱的情怀,其实是到了死纠烂缠的地步。然而,他看到皱起眉头的雨莲却是更坚定地摇着头:

    “刚才我说过了,这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你这么苦苦挽救的心情,只有使我感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现在再说一遍,在情感上,沙力,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有明天的了,这是我最后对你要说的话。”

    “那你看在我处处为你着想的面上,就不该对我太绝情……,譬如……。”

    显然,此时,无知又无道,只是完全被美貌征服了的沙力,也是越被否定就越是有逆反而起的心情,他非要力争一下,非要对方对自己有所认可不可。因此,他又要提自己很难容忍雨莲对他不领情的那件事来了。

    “是的,你是有许多很为我着想的地方,”不等沙力说完,这次,雨莲也顾不上礼貌,就打断了他的话,接口说,“譬如,你刚才又提到的,启发我到绿地园里去捡拾猫粮的事。这件事你多次提出,你总认为这是为我着想,为我好,我却总是不能理解得到!不领你的情!可是沙力,在我看来,要是我去做了这事,我与那些退休工人们比,是会叫我深感羞愧不已的啊。今天我终于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了:在这件事上,我们俩最根本,也是最难以融合的原因就在于,我们中,一个是,仅为一些微利小惠可以不择手段,而对自己有怎样的人格品性是毫无道德意识作守护的人;一个是,十分在意于自己的任何举止行为,都要具有崇尚品格和气质秉性的人。在这方面,我们俩是如此的迥异,怎么爱得起来?何以作一生的理想伴侣?如果我们只有形式上的婚姻,那爸爸跟我说过,‘无爱的婚姻,是婚后心的坟墓。’我觉得我爸爸的话是对的,是切切实实理性的,冷静的,对婚姻的本质认识,我期待你能换个思考的角度,也能这么的来看待你多次提出的捡拾猫粮的问题。”言语至此,何雨莲停顿了一下,接着,在沙力还没再表述什么时,又说道,“沙力,今天时间不早了,可是我们还在很陌生的山野林地里,天太暗,我们要走不出去了,我想我们还是赶快回去了吧,好吗?”

    对何雨莲的赶快各自回家的提议,沙力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已是,因恨多而深痛恶绝,为情少而心寒似冰的了。

    沙力在这般心情复杂之间,也放眼到柴窗外去看着窗外的幽暗的夜色,虽默不作声,却是在感受自己内心深厚而炽热的爱的情感,终遭到情已绝,人将去,已真的完全失去任何可挽回的希望间,产生出的,满怀的惆怅与忧伤,并且,沉浸于一片的悲凉心情中,他感到自己已是欲哭无淚的了。

    两人因误认了去处跑错了地方,来到了“亦城”之地的这一间草屋里,并且,都作了,以自己独具的性情倾诉于对方听的深心独白,尤其,何雨莲也分清了各自在理想追求上的迥异之情,此刻,心迹已明,欲言已尽,还有什么可谈的呢?何雨莲略略沉思了一下,把还放在桌面上的准考证夹入日记本里,再把日记本塞到沙力手里,接着打开自己的米色坤包,拿出一张银行卡轻放在沙力的面前。沙力见了很觉奇怪,便翻眼将询问的眼光投射在何雨莲的脸面上。

    “卡内有八万元。”何雨莲轻轻说道,“是你在提出买房缺款时,我父亲答应过要支助你的,今天我用我的钱替我爸爸带来了。密码,就是我上次在医院时给你那张卡上的密码,你要都放好了哦。”

    “我……,我再买房还有什么意思呢!”沙力用满是失望的眼神看着何雨莲,十分沮伤地说。而何雨莲向沙力看了一眼,内心虽不无微微震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应沙力所讲的这句话。

    见那位头戴青布方巾,腰扎青布腰围的年轻姑娘正要从自己身旁走过,何雨莲立即招呼她过来,問清,并从包里拿出钱付了餐费。

    沙力见了说道:

    “还记得,在我送你入院那天,何部长说过,你会以请我吃饭来表示对我的感激的,真是想不到啊!今天,你是这样的来请我吃饭,是这样的来感激我的!”

    对于沙力充满如此的情何以堪的表述,何雨莲心里无不也感到有些难过和不安。

    “沙力,你不要再这么说了,要是,你也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不至于有今天的决定!你不知道,你为我买的拐杖,我至今还保存着,不忍舍弃掉呢!但是,我认真想过了,我们与其有长痛,还是乘早下定宁可短痛的决心,沙力,我要真诚的对你说,你就原谅了我吧,也可以说,望你能宽恕我好不好?沙力,我在殷切地请求你。”

    何雨莲说后就低沉着头,于沉思间没再说什么,沙力只是凝滞地长望着她长长的黑髪,或是,定格于,放在桌面,在随意地撕碎一张纸巾的修长手指,还有,随手指的一撕一动,也在颤动的手腕上的玻璃珠子手镯,在因无奈而沉默中也不再说什么了。然而,在沙力的心头,就认定——雨莲现在显示出的所谓痛苦,完全是在做给他看的,等一转身,到了高原那里,不就又高高兴兴,欢天喜地起来了。

    其实沙力不懂得,人的情感本是十分复杂的,正所谓“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沙力只是感叹自己的这条爱的路走得好艰难,也只知,他也应如世上的鸟,有爱就该必双翔,却不知在人间,多有因人事的错迕而只得接受无奈永相望的遗憾情缘,于是他对何雨莲,也只能从此在“断肠声里忆平生”的了。

    在两人起身,要离开餐桌时,雨莲拿起沙力忘在椅背上的那件黑色外套,走上两步去递给了他,而后,他们俩仍是一前一后地步出了草屋。一到屋外,只觉四周尽是黑暗,夜空却印着一片的深蓝色,但他们还是坚决地将身投入到苍苍茫茫的,昏暗中依风摇曳着的丛丛竹影里,顺着脚下,夹在黑色草地中的一条白色细径小道,一直默默地,没有回头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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