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与自己相遇 (第2/2页)
解决掉,他毕竟是高阶骑士,即使从来不会轻敌,也绝对不会觉得解决父亲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只要解决掉父亲,以他的速度,想要追上母亲,不需要花费什么功夫。 一名专心对敌的高阶骑士,会强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这个时候,父亲才真正有所体会,走正常路线进阶的中阶兵家,兵器就相当于第二个自己,父亲拥有两把兵器,那么就相当于拥有三个自己,如果把中阶兵家自身的能力当作一,那么父亲此时的能力就是三,而一个高阶职业者的能力至少是十,而且显然,毒蝎骑士的能力绝对不只十那么简单。 水系骑士的斗气本身就注重变化,毒蝎骑士的斗气的变化程度,更是超出了人们可以理解的极限,父亲本身也是个善于变化的人,可是父亲的变化在对方的眼中,简直就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单纯。如果只是变化万千,还不足以让人绝望,关键是无论如何变化,斗气的力量都已经超出了父亲可以承受的极限。 如果对方的斗气打在父亲的兵器上,父亲虽然依然难以承受,但最多也就是吐口血而已,如果斗气直接打在父亲的身上,那么强大的力量足以让父亲的脏腑位移,甚至破碎。水系斗气更注重脏腑内部的破坏,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伤痕。 短短的十秒钟,父亲已经几乎进入了濒死状态,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一次一次的重伤,心里很不好受,我想帮助父亲,但是以现在父亲的状态,还不足以激发我更高级的形态,如果我想要自我觉醒,那么将要付出的代价,将是从此自我封闭,已经身为兵器这么长时间了,这点东西我还是懂得,如果有机会,谁又想封闭自己呢,可是眼下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父亲已经承受不起哪怕再多一次的打击了,并且,父亲拖延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还不足以让母亲脱离险境。 “一老兄,我们……出些力吧。”我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说出了这句话。 结果一老兄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想法呢?遇到这么不靠谱的主人,也算是我们倒霉,封闭就封闭吧,能真正的爆发一回,我也算是值了。”一老兄在父亲手中,从来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威力过,如父亲那种性格,想让他毫无顾忌的横冲直撞,真的太难了。 没等我反应,一老兄忽然爆发了,矛身忽然金光乍现,原本短矛上的黑色迅速被金色取代,矛尖甚至闪烁着小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这是一老兄的爆发状态,也是仅靠兵器自身的力量,可以达到的最高级状态,也是一个高阶兵家,可以发挥出来的兵器状态。 我忽然也觉得豪气冲天,一老兄都自我解放了,我还需要顾及什么,隐藏于身体最中央的能量,放开了限制,从身体里面涌现了出来,我看不见自己的爆发状态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一老兄那样光彩夺目,但是我知道,爆发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我毕竟是一面方盾,即使爆发,也不会具备太高的攻击力,但是我有我的能力,别的兵器都无法模仿的能力,爆发后的我,变化的特性渐渐被隐匿了起来,秩序的特性占据主导,我把我的能力导入父亲的体内,让他原本已经被震得位移的内脏,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同时让毒蝎骑士放出的斗气,也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变成了天地间最原始的元素因子。
因为身体内脏腑恢复原位,父亲也终于从濒死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明白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的我,因为独自爆发引起了封闭反映,已经逐渐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我能听见父亲颤抖的声音:“老伙计们,谢谢你们信任我,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们的封印状态,即使我做不到,我的孩子一定做得到。”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来,一个双兵器都解放的兵家,应该还是可以解决一名高阶骑士吧,封闭反映越来越严重,首先视觉被完全剥离,然后是听觉,再然后心灵感应的通道也被全部封闭,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一件活着的兵器,而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死物,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再也没有人可以与我交流,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若一个人位于一片死寂的星空当中,这片星空甚至连星星都没有。 我并不害怕,也不后悔,我知道父亲最后肯定活了下来,我的能力可以恢复脏腑原本的秩序,却无法治愈已经出现的伤痕,想来父亲的身体,就是因此才会变得残破不堪,不过他终究活了下来,只要他还是我的父亲,只要他还在,就一切都值得。 我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速怎么样,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孤独和寂寞始终伴随着我,虽然寂寞,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因为父亲答应过我。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我高兴极了,这是自从我封闭以来,第一次有来自外界的反映传达给我,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我做不到,即使是那轻微触碰的感觉,也仅仅存在了一瞬间,仿佛就像我的错觉,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错觉,肯定是真的有人在尝试触碰我。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我又一次感觉到了那个触觉,我明明已经自我封闭了所有的感觉,看不见,听不见,甚至别人触碰我,我也完全感觉不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唯独能够感觉得到这个触觉,我觉得,触碰我的大概是个小孩子,他想拿起我,可是他实在太小了,即使用尽他所有的力量,也没有办法挪动我哪怕分毫。可是他显然并没有放弃,从那时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尝试想要挪动我。 可惜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成功,我终于想到了,那个想要挪动我的人,应该就是我自己,小时候的徐一二,我记起小的时候的经历,为了拿起方盾,吃尽了无数的苦头,心中好笑,可是到最后,泪水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我知道,身为兵器,是不可能流泪的,可我的的确确的留下了泪,虽然只有一滴,并且这滴泪并没有能够从我的身体里面流出去,它就流进了我的心田,变得guntang,在我的身体最中央的地方,烫出了一个水滴状的窟窿,可是我甚至感觉不到痛。 也许正是由于这个窟窿,我的世界不再只有一片黑暗,勉强可以撑开一道针眼大的缝隙,我第一次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我自己,那个小小的身躯,非常模糊,也不能看到全部,只能看到我自己很小的一部分。看着那个小小的身躯,不停地尝试,不断的努力,我心中不只有感动,更多的还是悲凉。我甚至想要劝我自己,放弃吧,我只是一件没有希望的兵器。可是这个想法诞生以后,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身为人的我,怎么可能放弃身为兵器的我,但是此时我笑不出来,剩下的只有眼泪,只可惜,这眼泪永远也流不出来。 从那个模糊的缝隙当中,我看着自己慢慢的长大,第一次挪动我,第一次搬起我,第一次使用我,虽然说自己被自己感动说起来多少有些自恋,可是我的的确确的被自己感动了,身为兵器的我,被身为人的我感动了。我的心中不再想坐以待毙,我也要与我自己一起抗争,抗争这该死的命运,抗争这封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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