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鬼图_第十九章 钱家村 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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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钱家村 新 (第1/2页)

    一九八五年夏日里的某一天,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山西赵县钱家村村口,三个青年各自背着一个大口袋,鬼鬼祟祟地敲响了村头一户人家的大门。

    片刻之后,院门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秃脑门从门缝里伸了出来。秃脑门看了看门外站的人,顿时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姐夫?你咋回来了,姐夫?”

    “出来办事,顺道回家看看。”三名青年里领头的一个答应一声,推门就往院里走,边走边说道:“小祥子,把你姐喊起来做饭,我们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哦。二姐,二姐!我二姐夫回来……嗯,嗯……”

    听了领头青年的话,秃脑门张嘴就喊,可他话还没喊完,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臭小子,小点声,不要命了是不是?”

    秃脑门被人捂着嘴,眼里就看到一个一边脸上挂着四道伤疤的凶恶嘴脸,吓得他差点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原本已经进了院的领头青年回头看到这幅场景,急忙返回来把伤疤脸拉开,低声道:“横耙子,这是我小舅子,自家亲戚你凶什么凶!松手,快跟我进屋!”

    扯走被唤作横耙子的伤疤脸,领头青年低声冲着吓得屁都不敢放的秃脑门嘱咐道:“祥子,这是姐夫在外面一块做生意的朋友,人长得凶了点,心不坏,别怕。还有,我们回来的事除了你和你姐谁也不准告诉,悄声地喊你姐起来做饭。这几天我们都要住在家里,你去镇上多买点酒rou回来。”

    说完这句话,领头青年送兜里抓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塞到秃脑门手中,领着另外两人进了堂屋。

    等堂屋的门关上,秃脑门这才敢张嘴喘口气,看着手里的钞票愣愣神,急忙去偏屋把自己的二姐喊了起来。

    二姐那边怎么收拾做饭的秃脑门不管,他自己穿好了衣服,带上钱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了。因为他看见刚才那个捂住他嘴的的伤疤脸横耙子就站在堂屋门边上,一脸邪笑地盯着他,似乎随时都要出来把他吃了的样子,吓得他片刻都不敢在家里待着。

    秃脑门名叫贾玉祥,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从小就谢了顶,看着跟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差不多。贾玉祥小的时候家境还算殷实,据说其太祖在民国时期还是个有名的军阀,其祖父那一辈也出过将军。可后来十年大动乱,贾玉祥的祖父和父母被当成典型批斗,没熬过那段黑暗的年岁,死在了屈辱之中,最后只留下他和两个jiejie。

    贾玉祥的大姐早就远嫁外地,他从小就跟着二姐相依为命,后来就有了他这位二姐夫,也就是刚才那个领头青年,史未安。

    史未安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知识分子,虽说在动乱年代早早结了婚,可他却一直没安分地当个农民。刚刚改革开放的那会儿,史未安就抓住机会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直接被分配到了县里的文化局工作。

    在别人眼里,史未安这是抱上了铁饭碗,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可史未安却又一次做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决定,毅然辞了文化局的工作,跟着几个不知道在哪认识的朋友做生意去了。

    一晃多年时间过去,史未安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有时逢年过节也不曾回来。可村里人却都知道他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大钱,至于钱是怎么赚来的,乡里乡亲各人有各人说法。

    有人说,史未安在外面做的生意损阴德,这才结婚快十年了都没有个一男半女。

    史未安没有孩子的事村里人有目共睹,史未安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舅子贾玉祥关怀备至,村里人同样有目共睹。

    贾玉祥是钱家村里第二个考上大学的,他的这个大学不像是自己二姐夫史未安那样凭实力考上的,而是史未安用钞票硬生生给砸出来的。

    按理说花了这么多钱,上完大学总要找个好工作吧,可史未安却千叮咛万嘱咐地让贾玉祥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等他回来做安排。

    贾玉祥手里攥着钞票,走在去往镇子的路上,想起姐夫曾经说的话,不禁猜想自己快要有工作了。

    从村里到镇上两个小时的路程,贾玉祥用了三个小时就跑了个来回。等他带着一大堆好酒好rou回到家里,却发现自己的二姐夫和他那两个生意伙伴已经睡下了。

    心急的贾玉祥凑到里屋的窗边,想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姐夫喊起来,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眼前的景象吓得他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了。

    就在靠窗的木头床上,那个被唤作横耙子的伤疤脸躺在那打着呼噜,而在他怀里竟抱着一把双管猎枪,猎枪的枪口直直冲着窗户。贾玉祥凑到窗边,就是把自己的脑门凑到枪口上了。

    他艰难地挪动目光,又看到跟着史未安一起来的另一人躺在门边的椅子上,手里竟攥着一个甜瓜手雷。

    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连睡觉都全副武装,跟防贼似的一样警惕?

    不对,贼都没有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啊!

    贾玉祥连滚带爬地退回到院子里,再也不敢靠近里屋一步了。

    一连三天时间过去,史未安三个人白天在屋里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就会带上酒菜背上背包出门去,清晨时分再浑身脏兮兮地回家。整个村子里除了贾玉祥姐弟两人,真的连只狗都不知道史未安回来了。

    等到第四天傍晚,贾玉祥照例将打包好的酒菜放在里屋门前,准备会自己的房间时,里屋的门突然打开,史未安冲他招了招手。

    “祥子,跟我进来。”

    “啊?”

    “啊什么啊,哥有话跟你说,进来。”

    “哦。”

    贾玉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愣愣地提着酒菜随史未安进了屋。

    酒菜摆上桌,四个大男人坐下来,话不多说,先是一人半斤酒喝下肚。想那贾玉祥先是上学,又是回家跟自己jiejie生活在一起,哪有机会喝酒啊。

    才进屋不到半个钟头,他就头脑发晕,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时候,那个横耙子冲史未安使了个眼色,史未安沉吟了一下,轻轻拍拍贾玉祥的肩膀,说道:“祥子啊,今天我这当姐夫哥的问你一件事,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姐夫,你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咱一家人不说那两家话。”

    “好。那我问你,咱爸妈当年走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事或者给你留下些什么东西啊?”

    “啊?咱爸妈?”

    “就是我岳父岳母,你爸妈。”

    “呃……”

    史未安冷不丁地这么一问,让贾玉祥有些蒙圈。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会先问一句史未安的用意,可此刻头脑发昏的他直接越过了那些疑虑,认真地思考起来那个问题来。

    “爸妈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啊。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我记得,爸妈被人抬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倒是爷爷他还有口气。”

    “爷爷?他老人家跟你说过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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