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知相忘 (第4/5页)
对苏禊玉刮目相看,然而苏禊玉却只不过是淡淡点了点头:“好,做得不错。” 宠辱不溢于表,喜怒不形于色。 而他望向怀中的女子,似是征求一般,问道:“去看看吧?” 花非卿默应了,无声中从他臂间挣脱出来。城门高耸,一砖一瓦在迟暮的夕阳下都显得格外清晰。紫色的轻纱染了血,不再能临风飘动,昔日遗世冷傲,如尘委地。 她被两个士卒押着走到城门之上,面对这纷扰无休的乱世,曲膝而跪。 那一瞬间,所有琼羽的将士都停下了刀戈,有些璇玑的人还没来得及收势住,直接就将他们的人头斩落剑下,快得在他们戎马一生的最后一秒,脑中也仅仅只浮出了这么四个字——他们,败了。 花非卿立于人上,作了一个“停”的手势:“丈夫不逞寡夫之勇,都给我住手!” 沙场上,顿时一片寂静,苏禊玉看了看地上的音绝,面上依旧不兴波澜:“非卿,你是怎么办?” 她只是静静跪着,头颅高昂,到现在还是一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模样。花非卿突然有一怜悯她,并不是因为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这个女子杀了她亲生母亲,然在苏禊玉登基的道路上又帮了不少忙,于家六亲不认,于国助纣为虐,而溯其根源,不过只是因为一个求之不得的男人。她将目光转向苏禊玉,等他一个决断。 苏禊玉点点头,对押着音绝的一个将士,道:“杀了。” 一双手在身下将她握紧,她肩头还披着他的衣裳,两人一同走下高高的城门,身后几尺长剑几丈血光,都与他们无关。 不久,苏禊玉的贴身侍卫捧着一素帛追到他们面前:“皇上,这是在音绝的身上找到的。” 人死了,帛上血还未凉,苏禊玉屏退了侍卫,将其在自己和花非卿之间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还配有一张璇玑的地图,竟是一张军机图。 “没想到他们还有这计划。”苏禊玉眉梢微蹩,指了指地图上标明的“秦关”“长郡”两地,“月下琼羽会派兵攻打这两个地方,兵力分别是五十万,无论哪方战胜,都会阻塞我们到边疆一带的军饷要道。”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花非卿抢过素帛,却是看也没看,“到时候你带四十万我带四十万,国内的地势咱比他们熟悉,策略得当不难制胜。”
“说得轻巧,”苏禊玉亦嗔亦笑地将她往怀里揽了揽,臂膀轻轻地搭在她腰后,两人走路的时候,广袖就随着步伐在她身后扫啊扫,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花非卿心里和身上同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忙向一旁跳了两步:“别碰我,真恶心。” “什么?”苏禊玉有些莫明其妙,看着她一个人往前跳,又只得边摸不着头脑边跟了上去。 从这里回他们的营帐路程不远,但方才打仗的地方却是必经之地。花非卿不得不去看那遍地的横尸,突然觉得自国和死人是恶心的,敌国的死人也是恶心的,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更恶心,不知不觉就越走越快,终于在走到苏禊玉的帐前时忍不住捂住胸腹,俯身干呕了起来。 所有的莫明其妙好像在一瞬间都明了。 狗血小言她不是没看过,自己该不会是像所有的女主人公那样.......怀孕了吧? 苏禊玉立即从身后追了上来,扶着她呕了半天,才皱着眉头道:“我去请御医。” “别别别!”花非卿连忙去抓他的衣袖,这种时候要是让人知道她怀孕了,依苏禊玉的性子估计连马都不会让她骑,再去打战无异于是少了一个主力。诹了半天,终于编出了一个理由:“我没事......,我.......吃坏了肚子。” “吃坏了也要看御医。”苏禊玉好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她渗得慌,这才想起,依苏禊玉以前名恸京华的风流之史,这点常识不会不知道,索性双眼一闭无奈道:“你想笑就笑吧。” 苏禊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将她打横抱到榻上,低头在她的唇头一啄:“如果我们的孩子来了,我还是希望能早些知道的。” 帐前的珠帘撞击出一串悦耳的响声,似是有风起了,她垂下头,无比怜惜地扯了被褥盖住小腹,听外面乘胜的将士踏歌而归,饮马解鞍,醉语清歌。 苏禊玉最后还是执意去请了御医,结果丝毫不出人意料。人家明明是随军的大夫,他却硬是逼着人家开了一大堆安胎的方子,花非卿一边吐一边吃,一边骂苏禊玉唠唠叨叨胜过他娘。 塞外月下辕轮,玉门春草初发。阴晴圆缺,旦夕枯荣,生生不息。 寥寥马蹄踏碎更鼓,他翻了一个身,暗暗从枕边挑起一绺她的秀发,与自己的彼此缠绕在一起,绾成一个小小的结儿。 如此,便许了她一生。 一个月后,花非卿的四十万军已经行至长郡。 从泷城到这里有十几日的行程,她与苏禊玉分别已有一段时日了。某人临行前借着她有孕在身死活不肯让她独自领兵,被她一句:“今跟你亦打,自己亦打,等打,打胜仗可乎?”挡了回去。 烈日当头,城门之前黄沙漫漫,却是异常平静,花非卿拽紧了辔头,身后千万只马蹄也眼着止住。 沙场旁边的寸草随着微风摆动,她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问:“琼羽不是攻城么?怎么现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 身后的士卒也已经在议论纷纷,这样的天气,叫他们再等迟早得热死。副将的眉头也紧锁,半晌才答道:“些许是我们早到了几日,实在不行,我们先驻扎几天.....” 火辣的阳光下,所有的喧闹都显得沉寂,孤零零的城墙之上,不知是谁无声嘲讽连笑声都不曾发出来,而身下的马蹄却仿佛有所感应,试探一般地向后退了两步。她手掌在马鞭上缓缓握紧,良久,才低声吐出一句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话:“我们......可能中计了。” 一个月前,她杀音绝的那日,怎么会仅仅凭着一张帛书就轻意下了结论? 马蹄更加错乱,她从袖中掏出那张素帛,用不着太仔细地感觉,便发现那触感光滑,竟是只有璇玑国内才通用的布料,那时她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书信最是容易拟造,而这张帛书,当时只经过了三个人的手.......。 “我们之中......有jianian细!”使劲将素帛掷在地上,她的目光在人马间粗略地一扫,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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