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两地心思 (第2/2页)
道为什么到嘴的话就这样被压了下去。所以他说不出来,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心思。他不肯承认,更不想说出来。 抬眸看向皓月,繁星漫天却不知道有谁的落寞藏在心间。 那个远在一方的人影,是否也跟他一样在思念?恐怕不能,他是佛,此时想必在青灯之下钻研佛法。 自一万五千级台阶而上,是被月光围绕的普陀寺,月光之下,被佛法映得通亮的普陀寺透着一股清冷,仿佛寒月的白雪,刺骨的很。 普陀寺内,是一片安静。大部分僧人已经睡去,却见后院一房间里,还有一盏烛火缓缓燃烧,那房子的主人就如同这盏烛火,摇摇欲坠。 那日,他一身火红来到普陀寺,吓坏了普陀寺的所有僧人。后来,普陀寺主持目空走出房门,见忘尘这般并不多言,只是让他进普陀寺来。 忘尘自知在无言面对佛祖,心存愧疚,进普陀寺时一直低着头,不敢把头抬起来。 “阿弥陀佛,忘尘你随我来。” 目空这样说着,让众位僧人恢复本位,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忘尘随着目空来到他的禅房,一进门,目空便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忘尘。 “你穿上这件衣服,随后便把你那件洗了吧!” 见主持不闻不问,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有辱普陀寺名声的事情,忘尘心中的愧疚更是多。 “主持,弟子……” 见忘尘要说些什么,目空摇摇头,慈眉善目的张口道:“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听目空一言,忘尘如醍醐灌顶突然醒悟,那缠绕在他心间的困惑好似一阵风消散的无影无踪。
但尽管如此,忘尘却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想说话,目空又道:“你既入佛,便是佛门弟子。贫僧不过是佛下的一个小沙尼,你无需向我忏悔。向佛忏悔去吧,佛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听罢,忘尘点头一笑,“阿弥陀佛,忘尘出去了。”随即,拿过那件衣服转身而去。 向佛忏悔,让佛原谅。 之后的几天,忘尘并不曾参与普陀寺内的任何早课,习佛。整日跪在佛像前念经向佛忏悔自己的过错,以此来得到原谅。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唯一做错的就是将一颗心倾负错了人。他知道,世间有为法,一切天注定。 他与十二少无缘,这也无可奈何。所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选择将过往全部忘记。他知道,他们两个就犹如两条已经相交了的长线,却在相交后越走越远。 没入佛前,他贪恋红尘的锦绣繁华,却不曾想过红尘中有那么一个情字让人心肠皆断。入佛后,他忘却红尘种种,却不想为情所困,一颗心沉沦在寂静的海底波澜四起。 白天,忘尘跪在佛前念经忏悔,晚上,忘尘打坐念经始终不闭上眼睛。 整整五天的时间,他将自己的心彻底洗净,从头到尾好似脱胎换骨,一切好像都看开了。 正值深夜,明月当空,繁星点点犹如有人拿寂寞的笔尖点上了痕迹,让仰望星空的人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 彼时,忘尘正在禅房里打坐念经,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好似来是由最清澈的泉水组成,毫无波澜起伏。 一篇佛经念完,忘尘叹了口气,随即走出房门来,仰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这夜晚,究竟是谁拿了一支笔写上了孤寂。 仰望那皓月,明明毫无波澜起伏却偏偏有一朵云层在上面缓缓散开,竟然变做一人的模样,像极了张扬的火焰。 那心中,已经静如止水,在见到人影时已经再无波澜。彼时,他可以坦诚面对自己,面对佛祖。 望着那人影,忘尘并没有移开视线,眸子里虽然毫无波澜,却生出一份无缘无故的忧伤。 不知道,那远在一方的人影是否也在此时此刻,难以入睡,便望着月亮思念他。 想来,不太可能吧!他是张扬如火的十二少,是一贯不被红尘牵扯,不为情所动的十二少。 在他心里,有着妖界万千,有着伟大的梦,却不曾有过一个卑微的情。事到如今,忘尘也不再渴求。 望了皓月一会儿,双手合十,语气凉如薄冰:“阿弥陀佛!” 随即,进屋终于睡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后半夜,忽如一阵风吹来,将一切美好的画面全部吹散。那皓月繁星全都被漆黑的乌云遮挡,轰隆的雷鸣似乎是在向人世间发泄自己的怒气,久久都不消停。 大雨更是如期而至,拍打着地面恨不得将地面千疮百孔。如此大雨滂沱的夜,不用猜想也知道肯定是为了迎接某个即将到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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