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将军 (第2/2页)
漠。双腿盘起,端坐莲花台,左手置于膝上,五指虚张,右手摆在胸前,轻拈一朵盛放的花,竟与佛祖拈花相如出一辙。只是,这朵花却不是兰草,不是玫瑰,不是牡丹,而是一种极似罂粟的紫红色曼陀罗。 当王羽望向古佛的时候,古佛在一瞬间动如真佛,跳动着暗红色的冷眸也在望着王羽,两道血色红光直射而去。 红光疾如电光火石,更奇怪的是,当王羽望向古佛时,只觉霓虹闪烁,一切都好像不存在了,竟然不闪不躲,任由红光扫过,直抵望向古佛的双眼。 红光抵达眼眸之前,未有丝毫停顿便侵入其中,一对黑白相间的眸子霎时间布满血丝,血丝越来越密集,直至将整个眸子吞没。赤红色的双眼空洞无光,却与古佛似笑不笑的双目借由血光相连,当双眼全部化为血红之后,王羽的身子以盘坐之姿沉落地表之上,那泥水混合的深潭骤然凝实,化作一古朴莲台。王羽左手置于膝上,五指虚开,右手摆在胸前,五指轻轻含空,好似捏着什么东西。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广意上的笑容。 光怪陆离中,王羽早已不知来到了何处,只有萦绕在头顶久久不去的头痛和眩晕告诉他,一切都不是幻觉。哦不,应该说不仅仅是幻觉。 忽然,翻腾的云雾向两边散去,从迷幻深处走来一神秘男子。 那人身穿上古佛宗那坦胸露乳的宽大佛袍,露出宽广却不厚实的胸膛,下身却是鎏金华贵的大唐一品官服长裤和玄黑色镇军长靴,迈着军伍之风浓重的横八步,缓缓走来。那张与自己相同的脸上一会儿肆意长啸,一会儿黯然神伤,待走近后,千万张神情骤然隐去,露出一张荡着死气的脸,似笑不笑。
望着眼前之人,低头看看自己,王羽若有所感。 若是所料无差,这里才是僧岩鬼王御下最坚不可摧的牢狱吧!他只能如此推测,哪怕是在缚怨宫与井牢宫都未曾探查的情况下。 又想起端坐在高塔顶端的古佛,王羽不得不接受现实。 就像一路走来愈来愈靠近的危机感,在此刻,王羽也终于找到了来源。 就像所有的一切都与设想渐行渐远,最终各居天涯海角一般,这次的计划,居然从一开始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可是,谁又会想到,一群开元境,至多不过纳虚境的少年,对于僧岩鬼王竟是这般重要? 不过,万幸的是当王羽目光锁定在古佛雕像后,他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路。但话说回来,这并不能给人以慰藉。 “见过鬼王!”王羽心中有些明悟,但尚不确定,思量一番后决定先试探一番虚实。 只不过,那人的反应却不在王羽的预料之内,这让王羽的心很受伤。但好在这并不是王羽首次遇到这种情形,历经波折的他早已习惯了失败。 那人在五尺前止步,听到问话后双脚并拢,一挺胸一抬头,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着,本该令人啼笑不止,此刻竟释放出滔天斗战之息如滚滚浪潮奔涌而去,所过之处便是壁立千仞也可踏平。 可那人偏又咧嘴一笑,宛然一副市井无赖的嘴脸,适才那破碎千军的气势荡然无存。 见到这幅场景,王羽哪还不明白,不管自己有多重视这位鬼王,都不可避免的小觑了王境的恐怖莫测。而究其根源,便在于自己根本未曾亲眼见过王者之怒歃血千里的言出法随,只以蝼蚁之姿妄自揣测上位,所得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与真正的王者相比,仍是云泥之别。 “鬼王大人,因何以小人的面目示人?”王羽再次出言试探道,只是这次大胆了许多,换句话说,是放肆了许多。 那人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渐渐,王羽再不能保持冷静,来自身体各处的刺痛使得他无法集中精神,更严峻的是,王羽发现自己不论怎样折腾身体,都没有除了刺痛之外其余的感觉。 “老秃驴,莫要欺人太甚!”王羽从嘴缝里挤出几个字,而此时,他能感觉到汗顺着发线流到脖子里,钻进胸口。在汗水的冲击下,冻结冰甲也选择了缴械投降,一点点融化,与汗水混在一起垂落。 受过良好教育的王羽自小便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多年来从未吐过脏字。要不是前些年的“历练”中和一帮老江湖学了几句,怕是此刻连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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