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风挽雪袖按碧箫(六) (第2/2页)
,紧张的盯着她,看她面容安逸,笑容中也没有什么伤感或自怜的意味,这才放了心。 可他的这副神情,自然也落在商雪袖眼中。 他只是一心的担忧着,甚至连拈酸都不会。 商雪袖道:“谁让只有你聪明呢,什么都猜出来了。可是,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说要创办行会,你说好。 我说要开学戏的科班,你说好。 我说要排,你出京复返京。 我说要跟着燕春来进宫,你不让,可最后还是同意了,还演了那么一出戏。 你说,若是我被皇上再抢进宫去,你就带着行会的人去叩金阶要人。 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 你真是傻。 听到这里,徐碧箫忍不住傻笑起来。 “商雪袖,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他的嘴几乎咧到了后耳根,道:“商雪袖,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啊!” 商雪袖再也忍不住了,笑道:“就这句话我耳朵也快听出茧儿了。” 她这样一笑,眼睛里如同揉碎了漫天的星光,手却已经牵了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衣领处,那里也有个和他的喜服一样的百花结儿。 徐碧箫顿时觉得七窍都冒出了热气。 和热气一起冒出来的还有一股子勇气。 怕啥,在这时候怎么能露怯啊? 他往前走了一步,强硬道:“你手放下,我自己来。” 商雪袖便放了手。 徐碧箫手指在那百花结儿中扭来扭去,终于成功的将那结儿打成了死结。 他脸红的如同蜡烛,不服气道:“你……你比我矮,我这儿看不清楚。”说罢拉着商雪袖到床上坐下,想了想又将帐子拉了下来。
这两面大红缎子的罗帐一垂,顿时室内又仿佛红了几分。 帐子内传来徐碧箫闷闷的声音:“我还非解开不可。” 悉悉索索的过了好一会儿,里面商雪袖惊呼道:“你这样就把领口拽烂了。” “反正喜服又不会穿第二次。”就听徐碧箫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我……” 他的声音有些急的带了哭音:“商雪袖,我都这样了,撕烂就撕烂了呗,衣服比我重要吗?” “哎……你轻点儿……” 呲啦。 “啊。”商雪袖惋惜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我还想留着做个念想的……” “明天再做一套。”徐碧箫急猴猴的道:“商雪袖你关注的重点能不能放在我身上啊。” 仿佛不断有什么东西被丢在帐子边上,罗帐便轻轻的抖一阵,再颤一阵。 “商雪袖,我怎么比刚才穿着衣服还热啊……还这么难受……我觉得我快死了。哎?哎?” “你别一惊一乍的啊……” 悉悉索索。 “是不是……”徐碧箫的声音带了nongnong的喘息和鼻音:“我觉得是这里……是不是?应该是吧……” “你……够了吧……别弄……嗯……了……” “不够。” 啪! “干嘛打我手啊商雪袖!” “你……谁让你……个没完……你到底……进……”那柔柔的、低沉的、已经有些暗哑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仿佛声音的主人都化成了水,唯余几个字断断续续的冒了出来,如同水上几个水泡轻轻绽破。 罗帐再度晃动起来。 可不过片刻便停了下来。 “商雪袖,你是不是很难受,我这样会不会把你弄坏啊,不然我……”一个下了好大决心的声音道:“我就忍忍,不动了……我没事,我能忍……” “你……”商雪袖在帐子里磨起了牙:“啰嗦。” “我这不是看你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啊!呀!咦……还能这样……” “闭嘴。” 天色渐明之时,商雪袖终于在徐碧箫的唠叨声音中打起了瞌睡。 她的整个人都被徐碧箫拢在怀里,他将被子盖好了,只露了两个人的头露在外面,靠在一起,她手被握在他手里。 她临睡前,看着徐碧箫亮闪闪的桃花眼,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话痨?” 先前盘算着闹洞房的人早就在窗帘被挡着的时候散去了。 拂尘文会里面的熟人由计无筹招呼走了,住在他的府里;而砚霜社的人则住在这边宅子的客房。 萧迁刚在灯下磨好了墨,铺开了被烛光渲染了一层淡黄的纸张。 听到外面喧闹,嘴角露出了笑意。 徐碧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去闹商雪袖? 这群人必是被赶回来了。 他摇摇头,拈起笔,轻轻沾了墨汁,在信纸上写着: “观音,见信如面。我甚好,勿念。” 他的眉梢眼角都含着一股子温柔。 过了约有一刻钟,这封信便写得了。 萧迁封了信封,这才缓步到了外面,夜色正浓,夜风也不算太冷,主院那边早已是人声寂寂。 十五刚过了没多久,抬眼望去,圆月便缺了一角儿。 他忍不住遥望着北边儿的天空,心中升腾起了一种难言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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