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谜 (第2/2页)
老道又轻咳两声,道:“你是正军,似乎也有走武举的心思。如今武举考校骑射、步射、对策三场,这弓术要从小练。陈家老汉善制弓,买上几斤好rou登门,看在老道的面上,求上一张弓,三十支箭还是可以的。” 赵期昌想了想感觉挺赚,转身拱手道谢。 后院灶房,狭小的空间里腾出一小片地方,铺着竹片、麦秸,这就是床了。 赵期昌盘坐在最中间,左手抱着怀间竹筒,右手搭在七郎的头上轻揉着,两个小家伙一人捧着一枚点心,真的是细嚼慢咽舍不得大口吃。 “五郎,明日为兄要出城一趟,为仙长做些事情。管好七郎,别扰了仙长清静。仙长的粥,别出差错。” 舔着指头,五郎点头:“兄长安心,两合米四瓢水,还有枣,今日都记着呢。” 缓缓点头,又扭头看七郎:“灶房里,仙长的那些果子别碰,这两日为兄有一桩买卖。做好了,给你们买两斤枣吃。你若碰了仙长的东西,休说枣,为兄让五郎打死你。” 七郎脖子一缩,可怜兮兮点头。 入夜,两个小家伙趴在赵期昌胸口,兄弟仨盖着一条满是补丁的被子,黑暗中赵期昌眸子闪闪发光,声音低沉:“等吧,等咱袭了职,就能拿回三十亩军田。到时候,咱兄弟三多种一些果树,再养一群鸡,好日子就来了。穿体面、暖和的衣服,一天吃三顿饭,再弄牛马代步,要活的体面,风光。” 五郎咧嘴,又紧张问:“兄长,袭职了要打倭寇么” “我会将他们杀干净,报爹娘叔父咱一家子的血仇还要去日本,将倭寇的族人杀光,杀的一干二净鸡犬不留。他们眼前祸害咱,以后还会祸害咱的子孙。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杀光这些贼寇。” “可他们都说倭寇刀枪不入,还武技高超” 赵期昌拍着五郎脑袋,咧嘴一笑:“白莲逆匪也说他们有无生老母庇佑刀枪不入。还不是被朝廷大军砍瓜切菜一样的给剁了只要是血rou之躯,一刀下去就会见血,谁都免不了的。”
天明,赵期昌背上背篓,拿了一包炒黄豆出门,正嚼着看到双目泛红,精神萎靡的白庆喜在道观山门外缩着脖子浪荡:“小白爷,早啊。” 听到门开声,白庆喜就想走过去,可冻得浑身不愿动弹,挤出笑容:“早,他娘的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阴邪,这才入秋,冷的如同冬日一般。” 嚼一粒黄豆咯嘣响,赵期昌伸出手:“看小白爷如此心急,咱开门见山,银子呢” 白庆喜掏出一大一小两枚银锭抛给赵期昌,赶紧把手缩紧怀里,原地两脚轻跳着,盯着赵期昌:“你可要想好了说,否则小爷今日就扒了你的皮” 收好银子,赵期昌笑道:“小白爷如此慷慨,我又怎么会自寻死路走,咱做东,吃碗馄炖暖暖身子。” “快说紧要的,爷不缺你一顿饭。” 点头,赵期昌与白庆喜并肩往大街上走,沉吟片刻说:“这事情,你知我知便可,涉及到戚家不光彩的地方。流传出去,我等外人知晓了戚继光家丑,你说他会如何看待我等” 白庆喜点着头,急不可耐道:“利索些,咱也知轻重。” 赵期昌左右看一眼,低声道:“戚继光六世祖戚详,毫州定远人,乃太祖高皇帝举义时之元从军士。这一点,小白爷想来也是知道的。” 白庆喜微微皱眉,他不甚清楚戚家老底子,但还是点头。 赵期一笑:“那戚继光之父戚景通,生在登州,为什么随其父戚宁远赴千里落脚义乌南塘登州城再不济,戚宁戚景通父子也能体面过日子,为何要远离登州” 难道是戚宁与长兄戚宣不合白庆喜眉头皱的更深,这不可能,若兄弟感情不好,戚宣无子也可以从其他支脉那里过继嗣子,没道理去过继与他感情不好的戚宁之子戚景通。既然兄弟感情没问题,戚宁为什么要跑那么远 赵期昌声音低低继续说:“戚景通将军以廉勇闻世,卫辉府出身的总兵戚勋仰慕戚景通将军,欲要联宗以增军中戚氏威势。戚景通将军反对,可知原因” 白庆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眉头紧紧,心跳加快:“速说。” “戚景通将军不与总兵戚勋联宗,原因也简单,总兵戚勋是春秋卫国封在戚地的姬姓后裔,而戚景通这一系,却本姓非戚。戚继光六世祖戚详,是在毫州定远跟随太祖高皇帝举义,却不是定远人,是义乌人” “戚详,乃是义乌南塘戚氏上门女婿,本姓倪。这下,小白爷总明白了吧”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白庆喜也明白,这是一句报国诗,现在彻底明白了,也连贯了。 只是瞪大双目,诧异道:“如此隐秘,你竟是如何知晓的” 戚家祖上竟然是上门女婿,天大的丑闻 赵期昌又左右环视一眼,轻叹一口气:“戚继光袭职卫佥事,掌握本卫军政要务。你说,他才十六岁,又是岳父王总兵一个外人使劲儿,卫里各处谁能服气” “都是世世代代扎根登州卫的,有人以先人隐事诋毁戚继光,恰好咱有所耳闻。你说这机缘,难不难”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白庆喜面露喜色,眼珠绽光转而厉声道:“此事,万不可泄露出去” 赵期昌笑笑:“你知,我知。我若死了,我那族兄也就会知道了。” 他那族兄,赵副千户,理论上也是有资格竞争登州卫卫佥事一职的。而且有田地,还有酒楼,家丁三十余,也是卫里排在前十的军官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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