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漫谈之二凡人的江湖地位 (第2/3页)

，一是女娲遗石，二是神瑛侍者转世。从我们当代人看，这两条未免蛇足。如果木石之盟及金玉良缘等等都是前生注定，显然会削弱对人物悲剧性的表现力。但考虑到此书著于二百多年前，玉和石又有着补天的象征意义，这一点还是能够予以理解的。宝玉其实可以看作雪芹自己的写照，这样真性情的人物出现毫不奇怪。唯独可惜的是红楼梦未完，高鹗的续书，没有将故事和人物表现完整。

    但是宝玉虽有反抗现实的精神，但却没有反抗现实的能力，只有遁入空门，走逃避一途。雪芹先生提出了问题，但却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但在那个年代，能看出问题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因此此环节红楼还是得10分。

    大圣本是石头里面生出来的，他无牵无挂，既无社会关系，又无经济需要，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天生自由自在，这是其敢于挑战社会秩序的基础。他眼中本没有官大官小的概念，也不知礼节，这些都是社会后来慢慢灌输给他的。大闹天宫的英雄，为什么会走上取经的道路？西游的这个转折的含义，专家也没有讨论清楚。但悲剧意味是浓厚的，好在在取经的路途上，大圣乐观不服输的精神从未改变。有一个疑点，就是大圣的能量前后不一，前期打得天将落花流水，后期和个奎木狼都搞得难解难分，不由得五百年下来，是否中了如来的暗算。此环节西游得9分。

    金庸的主角，开的金手指就多了。例如石破天，在一个充满家庭暴力的单亲家庭，而且是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居然还能形成健康阳光的性格，智力也完全正常发育，真是对现代儿童心理学的极大颠覆。十几岁的笨郭靖，才学了几天洪七公的功夫，就能匹敌自幼跟随老毒物修炼的欧阳克。张无忌长期脱离社会长大，也有能力成为教主。韦小宝一个人干掉N多个喇嘛，桑结这些人也太没用了。陈家洛二十多岁，就能当上在野党主席。老金的书不能细究，否则全是疑问。

    虽然有疑问，但好在老金基本上还变化多端的刻画了不同书主角的气质和性格，给大家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此环节金庸可以得6分。

    而韩立，他的理想和追求，是逐步发展起来的，他的坚定和刻苦，一方面是缘于贫寒的出身和自身的坚毅，另一面也是靠现实的不断考验和发展。韩立的斗争智慧，不仅仅是从书中读来的，更主要是在一次次生死斗争中体会到的。韩立给人的印象，鲜活而不突兀，凡人在这方面应该说可以和前两部文学经典相媲美，完全超越了金庸。此环节凡人得7分。

    4、配角的精彩

    红楼中出场人物的数量和质量，在中文小说中算得上首屈一指。用最少的场景，和最简练的文字，描绘出最生动的人物。从迎春、惜春姐妹身上可以看出，雪芹写迎春，重点的一幕是“懦小姐不问累金凤”一章，传神的勾勒出迎春恬淡而懦弱的性格，这个性格也导致其婚后被婆家折磨，抑郁而终；惜春的性格，在对尤氏的劝诫和入画被抄检两场景突出的最为明显，体现其固执而独善其身的特质，惜春的最后命运也是出家为尼。在这个环节，红楼仍是10分。

    西游的出场人物虽然也不少，但鲜活生动的是有唐僧和八戒二人，沙和尚就有些面目模糊（有人总结朔沙僧在全书中只说了五句话，1：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2：二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3：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都被妖怪抓走了；4：大师兄会来救我们的。还有一句忘了，这个总结很精辟的道出了沙僧性格的乏善可陈）。这个环节，西游只能得5分。

    金庸的配角也是数量众多，质量不错，虽然通病是缺些大脑，但过错是老金的，他总把情节和故事的发展推动力搞得很白。而那些人物还是颇具象征意义，让人们耳熟能详，津津乐道，如小龙女、黄蓉、李莫愁、灭绝等对于女生学历的形容。这个环节，金庸可以得7分。

    凡人也同样如此，配角的数量多且性格各异，凡人人物的一个特点是在不同程度上，都富于心机，和老金成鲜明对比。在此共同基础上，不同人物还有不同的特点，以书中出现的三个少主为例，同样很骄狂，王蝉是看不起穷人的骄狂，温天仁是要么做我奴才要么被消灭的霸道，青阳门少主是抢劫民女霸王硬上弓的荒yin。凡人的人物，泥巴的贴子分析的也很精彩，至少不比老金差吧，就算是差一点，至少可以得6分。

    5、优美的文笔

    同样的，还得红楼来做标杆，红楼的语言和文字，已经成为中文语言艺术的经典和高峰。对于这点，企鹅绝对不敢妄评，满分10分。

    只见过分析红楼的语言艺术的，没见过分析西游的语言艺术的。在这个环节红楼的高度太高了，和它相比，西游的简练，只能得6分。

    金庸和凡人的文字表现力，说实话企鹅在这方面缺乏专业能力，看不出来高下。但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我高度同意泥巴的说法，同样数量的文字，表现内容的多少和精准，是评家文字的第一标准。西汉的大赋，六朝的骈文，美则美矣，但内容空虚，又有多大价值呢？

    金庸的长处，在于人物对话，远超凡人。凡人的长处，在于场景描绘的身临其境感。但凡人有不可回避的缺点，就是和企鹅一样，遣词造句有重复感，个别词句因为更新的急迫，有不通顺的情况。实际上，我们现在所看的凡人，严格的说，是个草稿本。红楼可是经过十年更改的，而老金也花了十年时间重新校稿，当年在明报连载的小说和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区别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所以说，凡人在完本后完全有机会进行修正。在这个环节，金庸6分，凡人4分。

    6、庞大的叙事

    四大家族、荣宁二府，明面上已经构成了一张大网，暗地里线头更多，可贵的是，所有的线索和哑谜，都紧扣着人物来描写，例如林如海的积蓄是否落入贾琏的手中，贾政是否史太君的嫡子，等等不一而足。红楼的草蛇灰线，伏于千里之外，历来为评家称颂，这个环节红楼自然还是10分。

    西游的体例和凡人相似，或者说凡人借鉴和参考了西游的写法，这种写法，从构造全书的难度上说小些，可以说是纪传体或者历险记的写法。西游此环节6分。

    金庸的书，写法多种多样，如《飞狐》相当于谈话录，完全从雪山上几人的回忆中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笑傲》令狐冲的出场，是在仪琳的口述中开始的。老金的书有个特点，完全是借鉴刘姥姥进荣国府的写法，他的主人公从来不是直接出场的，总要比兴一番，或者说讲究起承转合。但是金庸书的故事主脉很单一，做不到纲张目举。优缺点抵消，金庸在此环节也得6分。

    凡人的故事脉络交错而曲折，前后呼应，可以和红楼媲美，差一些的是线索的展开不是完全为了人物性格的发展，而是为了吸引读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忘语强大的叙事能力和节奏把握是无可置疑的。按照泥巴的说法，忘语讲故事的能力，是难得的天赋。在这一点上，凡人远远超过金庸，也超越了西游，可以得8分。

    7、尖锐的讽刺

    文学作品的价值，在企鹅看来，重点在于对现实的讽刺。赞歌虽好，除了文明初萌的作品，如荷马和格萨尔王，后期的基本没有价值。夸耀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讽刺总比赞颂来的深刻。

    红楼里这样的尖锐随处可见，从人物的名字里即可感受道，清客叫詹光，做官的是贾政，没良心的舅舅名字是卜世仁，出卖甥女巧儿的是王仁，等等。书中对家政的伪道面孔、贾赦的无耻、贾珍的荒yin写的丝丝入扣，用柳湘莲的一句话，“你们府